“好孩子。”
申时。
冯越敲开了问月鼎的门。
他进屋时,许逐星伏案探究术法,问月鼎刚才擦过剑。
两人一派祥和,像极了拜把子的好兄弟。
太好了,少宗主交的真是个上进的朋友。
冯越十分欣慰,欣慰到压根没意识到为何许逐星的衣服藏在问月鼎的被褥里,不小心露出一角;还有为何两人身上的淡香味会一模一样。
“明日酉时回宗,左丘长老怕您和许公子忙不过来,让我帮您一起收拾。”
“师兄费心,不过我们已经收拾好了。”问月鼎打开纳戒,大方给他看。
纳戒里面,各类灵物归纳的整齐,衣物也被抹成方块,规规矩矩地叠放。
至于那些不方便给师兄看的玩意许逐星给他的木雕、钱袋,两人沐浴用的皂角,全都塞在另外的纳戒中。
“少宗主长进真大。”
冯越感叹。
他们的少宗主很爱干净,可不重要的物件,尤其喜欢乱放。
现在看,真是改好了许多,果然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自然。”
问月鼎心虚地应声。
许逐星盯着收的,自然齐整。
从始至终,许逐星都安静地当着背景,只偶尔在冯越夸他时,露出已经练习无数次的完美微笑,毫无瑕疵地回应他。
冯越一走,他原形毕露。
“不行。”
许逐星焦虑地踱步。
“哪处不行?”问月鼎不解,“你方才分明非常得体。”
以许逐星的聪明劲,只要不用力过猛,几乎让人挑不出毛病。
“他方才说我这头发卷长茂盛。”许逐星疑神疑鬼,“定然是觉得我的卷发不合适。”
“月鼎,你说我是不是该把头发想办法扯直?”
“....我觉得,你现在非常需要休息。”
问月鼎无奈。
微卷的长发还带着点活泼,能压一压许逐星身上的匪气,拉直的效果恐怕会更糟。
“我睡不着。”
“怎么办?”许逐星蹲在他跟前,仰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坐在床沿处的问月鼎。
“哥,我其实真没底。”
“心诚最要紧,你待我真心,已经是你在我家人面前最大的底气。”
问月鼎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下。
“睡吧,无论何事,我会同你一道面对。”
翌日,申时。
一向准时的左丘长老还未到。
“少宗主。”
来接问月鼎的师兄、师姐笑着同他打过招呼。
有些性子活络的,用余光偷偷瞄跟在问月鼎身后礼貌和他们问过好后,便一言不发的许逐星。
明鹫宗宗规极其看重教养,他们哪怕再好奇这散修是何许人也,也不会冒犯地讲出来。
问月鼎人缘好,与同门久别重逢,难免得寒暄两句。
“他话少,性子内向。”
眼见着有八卦的师兄忍不住,想把话题拐给许逐星又不敢,问月鼎主动道。
“若是有事,问我便好。”
....话少,内向?
来送人的凌苍粟眼角抽搐。
大外甥还真张口就来。
眼见着压力被问月鼎自作主张抗走,许逐星低着头,面上不显,可心里不是滋味。
同门们收到问月鼎递来的眼神,听到两人是路上遇着的朋友后,大多数就心领神会地不过问许逐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