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齐改冷不丁双腿发颤。

“怎么办？”他僵硬地看向问月鼎，“前面、前面有人，在朝我们.....”

他话音未落，请命出鞘。

许逐星默契抬手。

一支蓄了十成灵力的箭破空而出，将沿途触碰到的风带得滚烫，朝着灵力发出的方向扑去。

“打。”

察觉到对方坚定的杀意，问月鼎言简意赅。

对面的剑修已经探出他们的修为不高，随时会出手。

往后的道路崩毁，往前是一个修为在分神上下，精疲力竭的修士，七人齐心，未必会输。

不可避，就拼尽全力应战。

剑光将地面劈出裂口，对面的剑修反应极快，毫发无伤地跃起，竭尽全力朝着他们攻来。

姬见鲤和付燃灯的伤已经好透，纷纷举起武器，向着前方袭来的人影冲去。

不管是躲还是逃，选哪边就必须选得彻底。

既然要打，死战不退！

少年们起了血性，一时间就连最为胆小的齐改，也暂时忘记恐惧。

鲜血滴答落下，浸湿皲裂的土壤。

第五日。

幻境内大部分的区域都已经崩毁，原本温度适宜的幻境因为接连不断的坠火，热得像是炼狱。

七人变成了五个人，少了楚江和付燃灯。

楚江给孙明珏挡了刀，一向都各干各事的姬见鲤和付燃灯也难得团结。

付燃灯消失在金灵力冲击前的一瞬，死死抓住虚弱的合体期修士。

他平静地往后看了眼，爆开身上的灵脉，同修士同归于尽。

“这.....”孙明珏被灵力轰得睁不开眼，“这好像是魔族的术法。”

“所以，付兄是魔吗？”

“应该是了。”问月鼎扶住受伤的许逐星。

许逐星偷偷地看他。

确信付燃灯是魔后，问月鼎依旧没半点异样表情。

鹭原的宗门对妖和魔相对友好，孙明珏和齐改也没太大反应。只有姬见鲤沉默地低下头，脸色发白，面带纠结，不知在想些什么。

受到宗里的教育，他虽没长老们那般嫉魔如仇，也早都隐约知道付燃灯身份不简单。可把他是魔这事赤裸裸摆出来，他一时没转过弯。

罕见地，问月鼎走在路上，主动同姬见鲤搭话：“我知晓渡火厌恶妖魔，但付兄方才舍身救了我们。”

“至少在和语阁，他并未害过谁。”

听着问月鼎的话，许逐星心里五味杂陈。

在姬见鲤看不到的地方，他悄悄握住问月鼎的手。

“我明白。”姬见鲤擦着嘴角咳出的血沫。

“....说实话，我该谢他，要付燃灯真只是个普通修士，我走不到这一步。”

“我不会把他是魔的事瞎捅出去。”

可供修士们活动的区域已经很小。

“.....就到这吧。”

在一处冒火的树下，姬见鲤双腿一软，跪坐在地。

他是余下五人里受伤最重的，已经不剩举剑的力气。

“反正我留着，也是你们的累赘。”

其实他们一开始，就不想带着他。

他也想，躲着他是不是更好些。他不惦记，他也不心烦。

这样，他能渐渐忘掉他。

可前面被软禁那几日落下的分，让他只能尝试接触他们，来博取晋级的机会。

其他人不敢拿主意，纷纷看向问月鼎。

“可已经走到这了。”问月鼎温和道。

“你帮了我们许多，没有把你抛下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