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两人要聊起来, 许逐星凑在问月鼎耳边,强行拐走他的注意。
“通过阵法的散修八成在筑基到金丹期, 少部分有元婴或者分神。”
“我明白。”问月鼎轻轻颔首。
所以就算这鉴宝之中藏着猫腻,真要比修为,他们仍然有优势在。
背后的人海之中,藏在狐狸面下的眼睛专注地盯着问月鼎。
摆弄着手里蠢蠢欲动的蛊植,少年若有所思,脸上笑意越来越重。
天才总是和蠢货不同,走到人群里都发着光。
哪怕问月鼎易容得面目全非,他都一眼认出了他。
他旁边的许尧犬,还是那般可恶。
“从暄城到九玄,你还没长记性?”
在他要放出蛊植的前一刻,少年脑海中传出警告。
“伏异司能断尾求生一次,未必还能求二次。”
“别忘了此行目的。”
“我不动,我看看他总行吧?”
闻言,少年垮下嘴角,悻悻将蛊植塞回袖内。
“...”
问月鼎微微侧目,却没发现异常。
他道:“方才有人在看我们。”
“此处人多眼杂,小心为上。”
许逐星抬头,看向身侧蜿蜒盘旋,让人头脑发昏的旋梯。
每走一步都能看到的红纸灯笼,照亮没有明窗的和语阁。可偏红的光线,配上周围散修们夹杂着方言的细碎议论声,却让人觉着说不出的诡异。
富丽堂皇之下,人妖魔三族的气息纠缠。
一层的散修多如蚁穴中的蚂蚁,忙忙碌碌地走在石砌的,刻着朱雀图案的地板上。
他们有的戴着面具,或如问月鼎般乔装,用各种方式拒绝以真容示人。
也有散修妄图通过惊鸿会一鸣惊人,得到拜入仙门的机会,所以敞亮地露着脸,巴不得被人看见。
问月鼎不喜吵闹,简单在四周转了圈,熟悉过阁内的环境后,便循着进门时修士递来的号码,走到位于一二层夹间之间的住所。
他和许逐星都拿着木牌,又是一道来,所以房间的号码是连着。
而齐改一行因为拿着铜牌,同他们不住在一起,两边隔得远,想来去都得花很长时间。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里面只有一桌一床一椅。
床上的被褥干净,却返潮得厉害。
问月鼎上手一摸,原本干燥的手心都带着湿气。
许逐星不吭声,趁着问月鼎打扫两间屋内灰尘的功夫,默默给两张床换了被褥。
....如果不是跟他一道,问月鼎不会住这般差。
问月鼎倒是没想太多。
住哪不是住,有床就行。
今日起得太早,他见着床又开始犯困,光顾着盘算着过会该补多久觉。
等清理得差不多了,他高高兴兴地搬出一纳戒沿路搜集的话本子,花花绿绿整齐地码了一书柜。
“你也想看?”
瞧见许逐星神色复杂地盯着他,问月鼎好心地又抱出一批来。
“我没兴趣,你自己留着吧。”
许逐星不再纠结,笑道:“正午想吃什么?”
和语阁里头酒肆茶楼赌坊牌馆样样俱全,甚至还有卖生肉、蔬果、米面的地方,方便会烹饪的修士。
“都行。”问月鼎点起暖炉。
“等过会人少些,再一道出去看看。”
只可惜和语阁内昼夜交替难分,哪怕到子时,外头都是人流窜动。
问月鼎出去几趟,后就连牌都懒得打了。
除去吃饭,他其余时候都窝在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