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街串巷的日子持续了四天。
一个个名字被划去, 两个“明鹫宗普通修士”,已经走尽安浪镇大大小小的角落。
最后一户人家, 刚巧就住在金家的旁边。
从金家开始, 自金家结束。
辞别哭成泪人的女孩父母, 问月鼎喝个水的功夫,发现金娥正缩在不远处的角落里发呆。
和先前活泼好动的模样大相径庭,她像是成一尊塑像,傻愣愣地看着地面一动不动,也不知这般过去了多久。
听到脚步声,金娥这才如梦方醒般抬头。
“仙长!”
她被易容过的问月鼎吓了一跳, 扶着墙站起身。
“是我。”问月鼎打开结界, 解了易容。
“问公子....”
金娥这才放松些:“这些天在镇里走访的修士, 原来是您。”
“你怎么没和我师姐一起?”
看她宛如惊弓之鸟, 问月鼎放缓声音,尽量不吓着她。
金娥如今在镇里的位置很尴尬。
她既在洪水来时救了吓得动弹不得的孩子, 同时又是始作俑者的女儿。
为了她的安全考虑, 问月鼎早早拜托来帮忙的古师姐照看她。
“是我和古仙长说想出来散心,让她去忙更要紧的事。”金娥神色黯然, “我不配被护着, 浪费她的时间。”
“明鹫宗和有赋馆都已经查过你,均认定你没有过错, 甚至有功。”问月鼎耐心道。
“你还有何顾虑?”
支吾了半天, 金娥这才肯说。
“我爹拿她们的魂魄洗髓,提升修为。”
她不住往角落里缩, 眼泪瞬间落下:“而我也有修为....是不是我不知道时,我身上也被动过,我也是罪人?”
说着说着,她胃里翻江倒海。
这些天她一直活在折磨里,夜不能寐,怀疑自己是不是也算帮凶。
“你身上没有用邪术的痕迹。”问月鼎蹲下身,递给她一张没用过的帕子。
“要是你也在无意间用了邪门歪道,两家宗门不可能还放任你在外活动。”
金老爷眼中,少女们的命可以用钱衡量,那他看自己的女儿,同样能是一笔生意。
塞根骨还不错的女儿去修道很容易,还能让金娥记恩情,是“划算的买卖”。
这不代表他舍得将从少女们身上萃的魂分给她,因为这“不划算”。
“你有如今的修为,都是靠自己。”
“你的父亲、师尊、师兄都比你想得自私,他们没想过分好处给你,你也不用承担他们的罪孽。”
闻言,金娥呆呆地抬起头看他。
“可我,到底是金家的人。”
虽然这个金家,其实和她认知里的家不一样了。
他爹表面上一妻两妾,她是家里受宠的独女,可这几天她才知道,他在外面养着外室,还有两个儿子。
而她的娘出生就是另个大户的小姐,而后是金家的夫人,打小就有些嫌她是女孩。她过惯好日子,见着金家无力回天,一时想不开自尽了,半句多余的话没留给她。
几日之内,她没了宗门,也没了家人。
可她受了金家的荫蔽,这又是事实。
“金小姐。”贺桃红小心地探出头。
她犹豫了下,大胆道:“我其实,之前很真的讨厌金府,讨厌姓金的人。”
“金老爷克扣工钱,害我爹头疼,害药铺的药很贵,害我抓不到药,害我家的渔船不可以出海。”
“但是我不太讨厌你。”她翻着自己的口袋。
“小时候我们见过,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