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问月鼎沉默。

他不想欺瞒养他长大,教他为人,陪他习术的父亲。

可他必须去查。

“离惊鸿会还有小半年,你得想办法精进修为。”

自知劝不动,问谨岔开话:“想要进惊鸿会的天字间,不能只凭借家世和财力。”

“他们会考验你的修为和品性,看你是否有资格进行竞拍。”

“好,孩儿知道了。”

“对了。”临飘散前,问谨的声音放得很轻,“九玄城的杏花香粉很好,等惊鸿会结束,寄些回家吧。”

“....好。”

问月鼎喉结滚动,张口发涩。

他娘喜欢杏花,还喜欢把杏花膏点在他的鼻尖上。

荧光化成蜉蝣,朝着树丛飞去。

问月鼎从袖中掏出罗盘。

九玄城就在南面,他希望罗盘依旧指着南边。

这样,他就能用这半年安心精进修为,而不是还得绕路继续去追玄衣鬼面的踪迹。

可掏出罗盘,问月鼎定睛一看,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罗盘的指针滴滴答答打着转,一会指向山头,一会又指向山尾。

像是痴呆了很久之后,突然疯掉了一样。

耐着性子等了一刻钟,罗盘还没停下。

无法,他只能将罗盘收了回去。

另一边的山头。

许逐星没好气地拔出只剩半截的枪。

“真没用。”

捏着枪尖,他十分嫌弃。

这玩意遭受了太多坠火的轰击,加上自己操作不当和平日有意为之的不爱护,已经被折磨得断成了两截。

本来,他应该在祭祀结束后把枪收走。

可他自己也被坠火伤着了,又远远瞧见问月鼎昏过去,情急之下,只能把这把晦气的枪丢在无妖问津的山头,跑去找问月鼎。

再往后,他总觉得有些妖族对问月鼎不怀好意,怕他们趁着他不在掐死问月鼎,更不敢随意走开。

拖着拖着,就拖到了今天,那半截枪身已经无影无踪。

问月鼎没醒的时候,山里连下了半个月雷暴雨。失踪的枪身,估摸着是被山洪和落石卷进泥里,带到山尾去了。

许逐星本就恶心这把枪,它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他自己卑贱的出身。

若非他娘非要他带着,他早当个废铁卖了换酒喝。

给问月鼎挡过灾,这枪残存的修为也散了个干净,没了利用价值。

正好现在枪身丢掉,他也懒得找了。

擦干净枪头,把它藏进面具里,许逐星抬起手,心情极好地薅了两颗毛栗子丢进包,哼着不成调的歌离开。

另一边,问月鼎的心情不甚美妙。

坏掉的罗盘也不知能不能修好,若是修不好,他不能坐以待毙,还得用别的法子找玄衣鬼面。

毕竟想要再见天卦,他得到达元婴期才行,想想都麻烦。

尽快去和语阁打听消息,是他现在最好的选择。

问月鼎回屋时,许逐星恰巧也拎着半箩筐野果回来。

“我想后日离开。”

“行啊。”许逐星抛给他一颗野果,“那你打算去哪?”

“九玄城。”

问月鼎笑,语调坚定。

后日,清晨。

“我在暄城有间药铺,你要是不介意药铺工钱不高,可以去那里帮忙。”

临行前,问月鼎递给阿梭一个玉牌:“报我的名字就行。”

阿梭或许依旧不能和妖族相处融洽,换个环境对他会更好。

“我愿意,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