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月鼎接过面具。
“好。”
椋木郑重地躬身,行了人族的礼。
“青屏山的未来,就交由您了。”
哪怕白泽已经在所有妖面前显灵,仍有小半数的妖仍然不信任身为外来者的问月鼎,妖族内部人心惶惶。
他是祭司,一定会无条件相信白泽角作出的选择,全力帮助问月鼎,稳住妖心,赎自己的罪。
“他是我原本的人选。”
妖族们被暂时疏散,树下只剩整理着繁重服饰的问月鼎,白泽才缓声开口。
“不称职的司祭,本该为灵脉付出自己的性命。”
她话锋一转:“不过你不必担心。”
“你和他不同,就算修复灵脉不成,我也不会让你折在青屏。”
“....您为何肯如此帮我?”
问月鼎被衣服勒得喘不过气,费劲松着领子。
“看你很顺眼,像一位故人。”
说话毕,白泽又没了声响。
在心中默念白泽交待的步骤,问月鼎抱着面具,看了眼天色。
距离祭祀开始,还剩下一个时辰。
“问月鼎”
他艰难地转过头,看到许逐星急匆匆跑来。
“先前说过了,你手不能缠麻!”
许逐星三两步到跟前,忙捏起他缠着手衣的手。
打开缠得乱七八糟的手衣,下面的皮肤已经发红发胀。
许逐星脸色越来越黑。
....像是自己赚到手的钱,突然被别人动了般不舒服。
“我给你找了葛布,。”
他将麻收起,给问月鼎仔仔细细缠上葛,自顾自道:“不留心点,等会祭祀到一半,起疹子昏过去怎么办?”
“没这般严重。”
问月鼎很浅地笑了下:“而且有你看着,出不了意外。”
“......”
许逐星没了往常的得意劲。
他的动作畏手畏脚,手小心避开鹿骨面具,只用眼睛打量问月鼎。
妖族的祭祀服饰是布条拼制而成,繁复笨重,还带着很多骨饰、银饰。
他的长发被交叉编成松散的辫子,垂落在身后,只留了一撮鹿尾巴似得发尾,上面扣了银饰,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要穿在灰头土脸的精怪身上,活脱脱像是突然发达了,给褴褛衣衫上镶玉戴银的丐帮。
可问月鼎长得好,气质也清浅,这般着装,居然还真有几分神性。
他站在巨木下,宛如化形多年的精怪,只有打扮和气质是沾了点妖相,谈吐举止与妖大相径庭。
“你自己要注意。”
往后退了半步,许逐星压低声:“我打早上起头就不舒服,未必能一直盯着你。”
“严重吗?”
问月鼎忙问。
“没事,老毛病。”许逐星扶着额头,含糊道,“歇会就能好,但治不了。”
“那还是休息要紧。”问月鼎把放在一旁的纳戒递给他。
“你戴着,里面有药,你要用就自己取。”
“不用,我多喝点热水就行。”
许逐星的脸色变得愈发不自然,像是真犯了头疼:“纳戒先替你收着,你祭祀完就还你。”
说罢,他也不管问月鼎什么反应,急匆匆地掉头跑远了。
“你不要讳疾忌医”
问月鼎反应慢了半拍,只能冲着他的背影喊。
许逐星没回他,反倒像是要躲鬼怪,跑得更快了些。
看起来是真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