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间很普通的?雅室,只有右侧的?屏风看起来不普通,因为那?里明显坐着个男人?。

男人?梳独髻,穿大袖袍衫,靠坐在大椅上,一手置于?椅子扶手上,另一只手慵懒地?搭在膝上。

从透过来的?影子只能看出这些,但?从对方声?音来看,应该是个年?轻人?或者中年?人??

根本得?不到任何有效信息。颜青棠心中暗暗失望。

既然信息不明,那?就不要说话了,她很有耐心,有耐心在这跟着两人?耗下去,不管他们?是什么目的?。

所幸是对方似乎并不想跟她耗。

一旁,身材高大,穿一身宝蓝色绣金线长袍,脸上颇有几分玩世不恭的?男子,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你方才?在偷听阮呈玄和卢游简说话?”

从这一句话便能判断出,可能她所有行?径,早已被对方纳入眼底。

对方之所以把船靠近,根本不是冲谢兰春、阮呈玄去的?,而是冲着她。

就等着她自投罗网。

生?平第一次,颜青棠有一种落入别人?算计的?感觉。

这种感觉极为不好,让她的?警惕心直接拉到临界点?。

他们?是什么身份?有何目的??为何会盯上她,还是只是偶然发现她的?行?径,所以顺势救了她?

这艘花船应该就是当?时她所看见的?,停在远处的?几艘花船之一,如此远的?距离,这两人?是怎么看见她偷听的??

不,也不是不能看到。

西洋的?千里镜便可以。

这东西颜青棠曾听舅舅说过,说极其罕见,花大价钱都买不到,据说只有朝廷有,要么就是个别几个高官显贵私人?珍藏。

所以他们?是朝廷的?人??

在暗中监视阮卢二人?,而她只是偶然撞见的?一只小蚂蚱?

就在颜青棠思?索之间,其实陈越白?早已冲屏风后递了无数眼色,无奈屏风后的?人?并不理他。

无奈,他清咳了两声?,寻思?该怎么审问这位颜少东家。

方才?在船靠近时,他就从主子口中得?知,此女就是颜家的?那?个女东家,颜青棠。

至于?主子为何认识此女,为何知道此女就是颜青棠,他是一概不知。

可就算不知道,他也能看出主子待此女的?态度不同寻常。不然方才?能见到此女落水,就赶紧让他把船驶过去,还配合演了出戏,让她脱身?

端砚?

他可没有一方端砚,送给那?位谢大家。

再看对方正值妙龄,长相貌美。

主子又是正值青年?,龙精虎猛之时。

这一男一女,容易干柴烈火,不免让陈越白?这个办公务时手段狠辣,但?平时却不太正经的?人?浮想联翩,自然也用不出疾风司用来审讯犯人?的?手段。

屏风后,纪景行?无声?一哼。

陈越白?此人?他早就有所耳闻,此番见他神态,自然知道他是老毛病犯了,又多想了。

再看看那?边,明显打算不见兔子不撒鹰的?狡猾女人?。

他沉吟一下,开口了。

“你虽不识得?本官,但?本官识得?你。”

他刻意压低了嗓音,说话也变得?慢慢悠悠,也就是俗称的?用了‘官腔’。

“你我曾有一面之缘,冯泽也与本官专门提到过你。”

一面之缘,冯泽,本官?

姓冯,她最近接触的?人?中,只有那?位冯爷姓冯。

难道冯泽就是那?位冯爷?一面之缘是芦墟荡她被人?从水中救起那?次?本官?冯爷背后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