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农们忙着给桑树培土剪枝,以求今年有个好收成,蚕娘们忙着孵蚕喂蚕,像看待自家孩子一样?养着这一筐筐的蚕,希望它?们能产下更多的卵,吐出又大?又白的蚕茧,纺出更多的丝。
各地织坊机房里,丝工织工们忙碌着,机杼声?不绝于耳。来往的商船货船如织,似乎与以往没什么分别?。
只有卞青知晓,这是最后?的机会。
“这是最后?的机会,不然?你懂得。”他?对司马长?庚说。
两?人从来井水不犯河水,也不是一路人,如今却因为同样?一个目的聚首,其实?彼此心中都明白,这就是最后?的机会。
若是此举成,他?们及他?们背后?的人还能苟延残喘。
若不成,一遭丧尽,株连九族都是小的。
“你简直疯了!你明知道他?的身份!”司马长?庚骂道。
听他?的声?音激动,可?看他?的表情却能发?现很平静,一种近乎面具似的平静。
到了他?们这个位置,真若觉得对方疯了,真若觉得此举不行,只会是不露面,而不会在此地浪费嘴皮子。
卞青当然?也清楚,所以他?很平静,远比司马长?庚的平静更要平静。
“那又如何?陛下子嗣单薄,只有三子,幼子尚幼,看不出秉性?,二子是个武夫,只有这位太子,从小被陛下寄予厚望,朝中老臣也是人人夸赞,都说日后?定是个明君。可?即是明君,也得坐上那个位置才是君,一个英年早逝的太子,算不得君。”
室中陷入寂静。
卞青站起来,亲手去给自己倒了杯茶,又给司马长?庚的杯子斟满。
“若非知道了他?的身份,也不会选择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