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山摇了摇头：“我哥牺牲前给家里打过电话，他特地跟我说如果他出了什么事都是他自己的选择，跟部队没有关系。”

听到这句话赵靖宇不知不觉握紧了手边的杯子，一直埋藏在心底的那份战友情一瞬间迸发了出来。

“你知道你哥哥是因为什么牺牲的吗？”

刘山低垂的头摇了摇：“不知道，但我知道爸妈他们是知道的，只是我不忍心去问，我怕让他们再回忆起那份痛苦。”

赵靖宇点了点头，偷偷将眼神转向一边，不着痕迹的擦了擦眼眶：“其实你这么聪明，应该也看出了一些事情。当年你刚大学毕业就让你把叫了二十几年的名字刘峰换给你哥哥，而让你改成他的名字刘山。那目的你还不明白吗？”

“为了让他彻底脱离掉军人的身份。”

“对。也幸亏你俩没差几岁，又长得很像。”

“他是去卧底了对吗？”刘山抬头眼神坚定的问道：“可为什么他会牺牲？身份暴露了？”

赵靖宇沉默了，看得出来他很想逃避这个问题，但片刻之后他还是点了点头。

“为什么暴露？！”刘山紧紧逼问道：“我哥不可能暴露，是不是有人出卖他？你刚才说你们对不起我家，是不是你们的人里出了问题？！我哥到底执行的什么任务？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刘山问了一连串的问题，赵靖宇却只是一味的沉默，他在见刘山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正面对刘山，尤其是这个名字还被牺牲的战友用过。他的心理还是无法承受那份自责。

赵靖宇不知道应该从哪儿开始回答那一连串的问题，只能下意识的说道：“其实那个任务的真正内容，就连我也不完全知道，我只知道刘峰卧底的目的，是要查出来一个间谍组织背后首脑的真正身份，可是后来却出了问题，他的身份暴露了，他在发出求救信息的时候就已经晚了，我们到了那儿，他已经奄奄一息了，他最后传递给我们的消息，他身份暴露原因隐约间指向了公安系统。”

对于这个结果，刘山一点都没意外，从 D 市到 K 市都逃不开内鬼的影子，而两个城市这一系列的案子里同样有间谍的身影。

他现在唯一不能确定的是，现在自己经历的这一切是不是也与自己哥哥刘峰八年前卧底调查的间谍组织有关。

他之所以有这么一个怀疑，是因为既然那个组织首脑与公安系统有关，而自己巧之又巧的进入了公安成为了特勤，难道八年前自己哥哥牺牲的事件还没有完？

这一切猜测，刘山并没有与赵靖宇说，两人的谈话也在一定程度上解开了刘山的心结，至少他知道了哥哥引以为傲的部队战友从始至终也没有出卖过他。

刘山感谢赵靖宇对于抓捕项小光二人所提供的帮助，而赵靖宇也明确表示，如果对于嫌疑犯羁押的场所有顾虑，大可以放心的将两人留在部队里，在这里别管是谁，能量有多大，手也别想伸进来。

赵靖宇带着刘山出了办公室，与等在外面的卢义三人汇合后，又带着几人往行政大楼的地下一层走去。而项小光和刚刚苏醒的霍天正羁押在那里。

刘山刚刚站到地下一层，就听到不远处的房间里，霍天咆哮的声音传来，底气十足。

“这个叫霍天的脑子不太好使。”听到咆哮声的赵靖宇烦的眉头紧皱。

这是什么地方？霍天竟然在这儿还口口声声喊着抗议、投诉，刘山听着都觉得匪夷所思，心想这人确实脑子不好使。

刘山四人鱼贯而入，赵靖宇就没再跟着进去，而是转身离开了。

这个地下的审讯室很像刑警队的审讯室，霍天在铁栅栏的里边，刘山几人在外边，在霍天身后还坐着一个笔挺的士兵。表情严肃，霍天不管说什么他都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