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琮在薄雾中远去,直到期末考试结束,她才再次见到他。
这段时光不长,姜泳思勤勤恳恳背书,发现时间很好消磨。考前的下午,她从阶梯教室离开,竟然有同学找她借笔记。
姜泳思仿佛在听天方夜谭,热情昂扬地给对方发送三个科目的笔记,像个慷慨解囊的富豪。
钟恣忆的进展不太顺利。她最近尝试写诗,投了三篇到市级文学杂志,编辑打来电话问,“你问我要怎么改?怎么不找老季指导一下?”
电话里的笑声很温和,钟恣忆却觉得不适,也许只是她过度想象。
她虚心接受意见,拿着她咬文嚼字艰难产出的作品,薄薄一张纸摆到老季眼下。
老季熏过檀香的手纹丝不动,拿着他的定制钢笔停在纸稿上,等钟恣忆把作品一再举高,直到他看清。
“这是你写的?”老季意外地看她。
过了片刻,他说:“不是换行就叫作诗。”
钟恣忆想,他甚至连标点符号都没看清。
“你还是先从整理我的文稿开始吧,贪多嚼不烂,创作莫心急。”老季又开始他的即兴短语。
“嗯嗯,好的。”钟恣忆连声答。
“你也不是女大学生,你不靠作诗吸引我,当个情趣倒还好。好了,别为这种小事沮丧,去买点喜欢的衣服回来。”老季拿出一张信封,养尊处优的手指泛着惨白的柔光。
里面照旧是高档商场的现金券,钟恣忆很不争气地喜笑颜开,捧着老季的脸猛亲,钢笔啪嗒从他指尖滑落。
这件事成了钟恣忆的教材,她告诉姜泳思:“你得让他看到,你为他付出的努力。”
“然后呢?”
“然后你就能得到钱啊。”钟恣忆怒其不争,“你当情人是为了什么?为了爱吗?”
“也不是,我是为了……”姜泳思答不上来。
若要定义,她投奔谢琮的行为更像逃难。她幸运地找到避风港,恰好里面金碧辉煌,主人还愿意给钱,于是她惬意地定居了。
此时棘手的问题是,谢琮不再来。他不像冷落她,会回应姜泳思发去的消息。他也确实繁忙,行程公开可查,各个城市东奔西跑,一周后在本市还有个公益音乐会。
“山不向我走来,我便向山走去。”钟恣忆的文学素养肉眼可见提升。
下句话又砸回俗世,“买件最骚的裙子,去他的音乐会堵他!”
“然后呢?”姜泳思总找不到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