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也行,不是什么秘密,这幅画是画家自画像,也是唯一的自画像。而这个画家呢,恰好是我祖父的初恋。”宁烨一说得平淡。
姜泳思一忍再忍,话在喉头哽了好几秒,还是忍不住问:“冒昧问一下,你祖母……”
“没离婚,还健在。”宁烨一答她。
“那你敢送这幅画?”
“虽然这么说不好听,但家族掌权人仍然是我祖父,我只需要讨好他。他的孙辈太多了,我很难脱颖而出啊。”
姜泳思缓缓点头,心底了然。豪门的爱恨交织与她无关,她也无法置评,好在她弄清了这幅画在宁烨一心中的价值。
“我可以帮你弄到这幅画。”姜泳思眯眼看他,故意挤出狡黠,像猎户靠近一只待宰的白兔,“但你得完全听我的。”
宁烨一也学她眯起眼,于盛夏午后感受到微弱的寒意。
听完姜泳思所拟的计划,宁烨一震撼了好一会儿,眼前的女孩五官分散又重组,拼成熟悉又陌生的姜泳思,他不得不刮目相看。
“你怎么想出来的?”宁烨一望着她感叹。
“你就说你同不同意吧。”
宁烨一摊开双手,无可奈何,“我有不同意的机会吗?”
姜泳思打了彻彻底底的胜仗,毫无保留展示她的得意,昂起下巴指使他,“那就赶紧拟委托合同给我。”
走出老板办公室,她的开心如盛满的水缸,随时要溢出来,坐在工位的罗鄢也慈眉善目了。
她迫切地想把快乐分享出去,像雀鸟衔花枝,找另一只雀鸟叽叽喳喳。
姜泳思再次来到消防通道,黑洞洞的水泥空间,难得迎来开心的她。
电话打给钟恣忆,还未等她开口说话,钟恣忆的欢笑声先传过来。
“天呐,好巧,我正要找你!”钟恣忆兴奋地喊着。
“什么?”
“我认识了一个新男人,比老季年轻,比老季帅气,还比他有钱!”她说得太激动,仿佛人生上岸的门票已经唾手可得。
姜泳思听懵了,她还沉浸在钟恣忆上一轮的剧情里,“啊?什么时候的事?”
“也就前几天,老季估计出于愧疚,破天荒带我出去吃饭,让我认识了他交际圈里的朋友,然后那个男的就留我联系方式了。”
钟恣忆忽然压低语气,藏着隐秘的激动,像极了昨天想出藏品委托方案的姜泳思,“哎,你知道吗,他家里是大型出版集团,话语权比老季大多了,我得想办法让他给我花钱。”
也许是电话遥远,姜泳思第一次觉得,她感受不到这股类似的激动,钟恣忆的情绪对她而言蒙了透明塑料膜,她眼看着热烈的火苗,却摸不到温度。
“哦……这样啊。”姜泳思直觉不对,可她无法指明方向,“那还挺好的。”
“对了,你打电话要和我说什么?”
姜泳思顿住,本想说她赚钱的好消息,又敏锐感知到,这句话说出口可能会破坏欢快的气氛。
于是,她口中的好消息拐了弯,回到谢琮身上,“也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我跟谢琮和好了。”
“哎呀,我早就料到啦。”钟恣忆的信心回到从前,孜孜不倦向姜泳思传授心法,“对待男人呢,不要太用心,不要爱,只要钱,懂吗?”
“嗯,我懂的。”姜泳思囫囵应下。
带着怪异的感受,她懵懵懂懂回到公司,修改后的委托合同模版已经打印出来,宁烨一比她更焦急,满层寻不到她,正准备给她打电话。
姜泳思呼了口气,把精力放在她的大事上。甲乙双方签字按手印,再各自把合同收好,姜泳思一手促成的大单交易尘埃落定。
她有点恍惚,指腹摩挲合同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