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了。被罗鄢贬损的时候,如同有根刺缓慢扎进来,她不确定是否有资格反驳他。

来之不易的就职机会,让她决心当个鹌鹑。她不清楚什么程度的审美算好,但可以虚心接受这个批评,直到罗鄢说她大脑空空又姿色平平。

姜泳思抬起头来,直视罗鄢的眼睛,怀疑他的瞳孔无法接受光,所以看不清她的长相。美貌是她人生迄今为止顺风顺水的最大杀器,贬损她的美貌,无异于贬损她赖以生存的王牌。

更重要的是,姜泳思完全确定,罗鄢对她的长篇大论,是纯主观的贬低,纯心理的折磨。

姜泳思站起来,眼眸低垂,话却不服软:“我看你审美也很一般,竟然说我不好看?批评我的职业能力又批评我的思想,最后还嫌不够,连我这个人本身也要被批评。但就算是我真的很丑,你凭什么评判别人的外貌呢?长相是天生的……哦,也许你是整的?”

这场荒谬的谈话,在他们俩势均力敌的愤怒里收场,浪费了太多时间,得到的结果为零。

谢琮安静听完,头一次难以控制面部表情,他想说点什么,但姜泳思抢先表态:“这事儿应该告一段落了,起码他知道我不是软柿子。”

“不是所有的苦都有必要吃,我完全可以帮你……”

“没事啊,我觉得还好。”姜泳思坚持道。

她没忘了初心,出来工作是为了论证她独立生存的能力。走出温房注定要承受风雨,姜泳思认为这在她预期之内,她不想太早向谢琮求救。

这夜的尾声里,谢琮看着陷入酣眠的姜泳思,悄声从床上起来,带着手机走到露台。

月明星稀的背景下,谢琮坐在露台单人沙发里,滑动手机上的通讯名单。他身侧是掩了窗帘的玻璃门,没有光落在他脸上,他的情绪也变得不可查。

谢琮盯着名单上的某个名字,为姜泳思的自尊心迟疑片刻,索性点燃一支烟慢慢想。

黑洞洞的露台亮起猩红明灭的小点,白烟熏过谢琮眉眼,他仅吸了两口,想到姜泳思不熟悉烟味,便绷紧手背把烟蒂按灭。

谢琮原本的习惯,是把一切按最优路径安排好,他的行为逻辑偏向传统大家长。与姜泳思的这两年,他时常会反思,他认为的最优选,可能导致姜泳思压力过大。那么即便硬着头皮让她去走,得到他预计的好结果,但姜泳思不开心,好结果就成了坏结果。

“宁叔,听说宁烨一自己创了个艺术刊?”谢琮发去消息。

对方很快答复:“是的,随便试试,主要是让他履历好看些。”

“我明天正好在附近,过去看看能否帮上忙,录个推荐视频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