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泳思竖起耳朵,甚至要长出天线,探测他未完的脑电波。

“你去了就知道,这里是录音棚附近条件最好的酒店。”他把悬念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姜泳思终于知道自己被耍了,吞咽牛排的姿态近乎茹毛饮血,囫囵地说:“我不会住这里!”

谢琮拧眉,问:“为什么?”

“我说了,我要自己搞事业。”她扬起餐刀,脸上寒光乍现。

“这冲突吗?你住这里就不能上班了?你工作的地方离这里只有 3 站路,坐 209 公交直达。”谢琮平静地说。

姜泳思懵了,寒光从她脸上凋落。连她自己都没来得及查询公交路线,谢琮竟然搞清楚了。

“可是我都离开你了。”姜泳思抛出问题,找谢琮讨要合理的借口。

谢琮直视她,摊开自己,“那你就当我被你分手了,我余情未了,单方面想对你好。”

“分手”二字让她应激,任何与“单身”相关联的词,都会唤醒谢诗妤带给她的耻辱感。

她站起来,影子也拔地而起,有点愠怒,“什么分手!我不是不适合、没资格吗?”

昨天的、今天的、明天的,姜泳思全抓在一起,叮叮当当扔到台面上。

谢琮没想到会点燃她,但却是个好时机,可以把问题说清楚。他拉着姜泳思的手,幸而她没有甩开,十指相连也许能增强他说话的真诚。谢琮把她的手包在掌心,先用体温融化她,再缓缓开口。

“首先,不是没资格。我说的不适合,是指你作为和项目无关的人,参与工作的会后餐不太适合。而你反复提到的那些女孩,只能称作‘女伴’,是一次性产物,甚至连选择顾客的权利都没有……我不想说得太直白,乖乖。”

姜泳思被说服了一半,“可是……”

谢琮明白她没被说服的另一半,捏紧她的手,继续告诉她:“对,王继宇带了他的新情人,但钟恣忆没有告诉你,是两个女孩一左一右,连一杯红酒都要抢。”

关于这场风波,姜泳思心里的沟壑已经逐渐填平,仍有些不服气,“那你就没有所谓的女伴吗?”

“我没有。”

姜泳思听了,权当耳旁风,大脑想象力太丰富,开始勾画一左一右两个女孩,谢琮坐在中间,面前摆着红酒杯,映有三个挤在一起的身影。

“你又在想什么?”谢琮无奈地笑了。

他能感受到女孩的手在他掌中挣扎,像布包装了一只珍珠兔,它的后腿正卖力踹他的掌心。

“你只是这一次拒绝了,下一次说不准呢,而且你也没办法证明你真的拒绝了。”

“你说得对。”谢琮连连点头,赞许她的质疑精神,“在我入土之前,你都可以怀疑我。”

“谁要等你入土了。”她皱眉嫌弃。

谢琮不接话,看着她笑。

姜泳思不再想着把手抽出来,摊平手指安心躺在他掌中,略有泄气,“我只是没有安全感。”

假如把她比作刺猬,姜泳思已经逐渐露出她柔软的腹部,还会有双湿漉漉的眼睛,偏偏这时谢琮的手机亮了。

他的目光被转移,另只手滑动手机,认真看了一阵,再抬头说:“怎样才能让你有安全感呢?”

既然他真心实意问,姜泳思便昂首挺胸告诉他:“我必须得是你唯一的、呃……”

她斟词酌句,考虑如何定义自己,“得是你唯一的伴侣,你得陪伴我,你得送我很多礼物,不是钱的事儿,是你要用心去想送我什么,你得让你身边的人都知道我。”

姜泳思的逻辑跑太远,必须停下来喘口气。

在这个安静的当口,谢琮关上手机,目光全然放回她身上,问:“我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