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精神折磨般的冥想,令谢琮回来时,看见一个面容呆滞的姜泳思。

宴会总是无趣的,若让谢琮选,他不想与人热络地打交道,但社交无法避免。在宴会后半程,谢琮已经懒得说话,嘴角扯出敷衍的笑,根本也没听旁人说什么。

眼前无趣的一切,让他不停地想念姜泳思。夜已深了,她应该躺在床上,呼吸均匀如一把刷子,轻轻扫过他的耳膜。

谢琮着实考虑了一会儿,是否有必要开车一小时回去,再早起开车半小时,赶上录音棚凌晨五点的工作。

走出宴会厅时,他还在想,效率最高的方案是住在录音棚附近的酒店,但谢琮转动方向盘,仍朝姜泳思所在的方向去。

小姑娘最近几天总闷闷不乐,他疑心是上次为了毕业证的事,对她说话太严肃,让她心里有疙瘩。谢琮放心不下,想亲自回去盯着,以免她一个人胡思乱想。

没想到推开门,灯火通明的屋子里,姜泳思呆坐在餐桌边,简直要成为望夫石。

他感到惊讶,“你还没睡?”

姜泳思先扯起嘴角笑了下,稳着声线,“啊,你回来了。”

这场景让她想到,电影里发现丈夫出轨的妻子,她稳住自己的表情,稳住二人之间的风平浪静。

“你需不需要喝点解酒的?”姜泳思问他。

谢琮颇为奇怪,“我没喝酒。”

他神色如常,信步往里走,取了换洗衣物进到浴室。姜泳思疯狂地想,他是不是要洗掉点什么。

他的手机坦荡摆在桌面上,黑漆漆的屏幕平静无波,姜泳思靠过去,瞪着屏幕上反射的她,手指悬在半空,不敢落下去拿。

时间在她的延宕中悄然飞走,姜泳思没有对他的手机伸出手。谢琮又如常地走出浴室,临近深夜十一点,大脑传来劳累后的胀痛,他准备入睡,没有话要与她交代。

姜泳思告诫自己隐忍,今天过后,想办法多拿点钱,只有账户上的金额不会欺骗自己。

忍吧、忍吧。姜泳思在心里念经,她走过去,躺在谢琮身侧,感受到他熟悉的体温,他臂弯硌在腰后的触感,联想到他曾落在耳边的叹息,这些细节让她忍不住描摹另一个女人,不知名的、没有清晰面孔的女人,将替代她躺在这里。

姜泳思忍不下去,腾地坐起来,像突然蹦起的弹簧。

“为什么不带我去?”她冷不丁问。

“带你去哪儿?”谢琮不解,太阳穴因疲惫突突跳动。

“你今晚那个聚餐!我都知道了!”姜泳思登上道德高峰,气势迫人。

“我早就和你说过,你当然知道。”

“那不一样,你没说是携女伴出席的场合!”

“不,那是工作场合。”谢琮平静地反驳她,没有一丝理亏迹象,甚至闭上了眼。

“王继宇新包的 18 岁女孩都去了,你不带我!”姜泳思气得不停深呼吸。

谢琮蹙眉睁眼,脸随之冷下来,似乎厌恶这个话题。

“噢,你觉得我不适合去了。”姜泳思语气低哀,她的音量在短时间内过山车。

想到即将离婚的谢诗妤,想到她自己即将被处理,可没人把话先说出口,大家计划着你瞒我瞒度过最后的时光。等待被淘汰的情人,当然不适合再带去公开场合,姜泳思认为她快下架了。

“嗯,确实不适合。”谢琮说。

她开始逻辑滑坡,喃喃自语:“你觉得我不适合,你觉得我没资格。”

“你说不适合,我同意。”谢琮打断她,忍住疲惫对她解释,“那是一个毫无意义的工作场合,带你去只是浪费你的时间。”

他没有把恋人代入工作场合的习惯,更没有当着旁人的面表演活春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