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觉得怪异，把姜泳思拉起来后，他们的目光在同一水平相碰，怪异感倏然消弭。

与她谈近日的生活，是平等交流的开头，或许还能聊聊电影，他们将轻松惬意地进入主题。

谢琮低估了高峥留给她的烙印，坐在他腿上的女孩，没体会到他一丝一毫的关怀，她把相处当成任务，以取悦和服务的姿态展示她的魅力。

在那一刻，谢琮意识到，他冠冕堂皇自诩救世主，本质上和高峥没有区别。他妄想从沟通过渡到性同意，却忽略了最致命的一环：在姜泳思眼里，她没有否决权，同意权自然也毫无意义。

衣冠禽兽和见色起意，有明显的分界线。谢琮不愿与高峥同流合污，他决心当个纯粹的好人、劝学的好人。

姜泳思什么也没做，天生契合他审美的每一个折角。一旦见到她，谢琮想当好人的念头，就与他的肢体南辕北辙了。

“我还是不明白。”姜泳思难过极了，“你喜欢我，你也购买了我，但你不想见我。”

谢琮没有立刻解答她。他的手拿起灯牌，看着“3.2 分”哂笑，往后退了几步，离姜泳思稍远些，避免她被自己的身影遮盖。

他说：“你现在有两个选择。我会给你一笔钱，足够你偿还高峥的欠款，剩下的足够你到大学毕业。你完全可以安安心心读书，我保证不会有人找你麻烦，你可以忘掉一切重新开始。”

姜泳思焦急地想开口，但谢琮示意她先不要说话。

“另一个选择是，如果你愿意的话，继续我们现在的关系，但我无法在这段关系里承诺你什么，起码现在给不出承诺。我不想花言巧语，这是实话。说来惭愧，男女关系方面我是头一回，我缺乏承诺的经验。”

谈话静了数秒，像溪水突遇磐石，在原地徘徊着画波纹。

“我不是一直愿意吗？”姜泳思问。

谢琮无言以对，按她的神色判断，她没有一秒考虑第一种选择。

“愿意和愿意是不同的，你再想想。”谢琮耐心地说。

姜泳思眨眨眼，开始思考两个选择的区别。

安心读书当然好，前提是谢琮值得信任，与此同时他还要富有爱心地为她善后。当他们没有肉体关系，而高峥以教授名义靠近时，姜泳思找不出可用的条件，去撬动谢琮一次次充当她的保护伞。

倘若维持现状，情况就明朗许多。世上亘古不变的公式是“付出再得到”，她付出了青春，得到谢琮投下的余荫，令她感到脚踏实地。

让她去选，她更想选一把锁，让这座避风港永远上锁，她背靠铜墙铁壁，风雨无法侵蚀进来。

她愿意做剪断的玫瑰，在里面枯萎，在里面沉睡。

姜泳思笃定回答：“我真的愿意。而且你也说了，你喜欢。”

没想到谢琮竟皱眉了，他高大的身形挡住一半白炽光，面庞如分割温凉的山岭，一侧明朗一侧阴翳，交织成复杂难喻的他。

“不要考虑我。”谢琮靠近她，迈出一小步，想让她看清他眼中的严肃，“高峥也喜欢你，他也愿意花钱，难道你也要接受？”

“可是那不一样！”姜泳思不明白他的愤怒，她头一次拔高音量，“如果是你，我真的愿意！”

姜泳思朝前去，不愿站在原地，被动等待他的愤怒迫近，她得拼尽全力证明她愿意。

天知道她多害怕失去谢琮，他是金灿灿的钥匙，是坚不可摧的城堡，是姜泳思人生里的最优解。

她的身体陷入阴翳，暗得只剩轮廓，余下裙摆浅浅的边缘，是她暴露行踪的小尾巴。姜泳思踮起脚，双手按在他手臂，借他的力气向上攀登，堪称莽撞地完成初吻。

唇齿相碰的瞬间，姜泳思就卸了力，她的胆量不敌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