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周颂岳有什么分别。

他说不下去了。

高大男生上前一步，那双稠黑如墨的眼睛暴露在明亮处，闪过一丝慌乱。

他想开口解释，冯宁却不想给他这个机会，好像生怕他再开口。

“你不用说了。阿升，这些年我是真把你当亲人，我知道你一直怪我跟周颂岳回了周家，对不起，他答应我会好好供你读书不会为难你。”

“你上了大学，有了自己的事业，就算我欠你的…”冯宁顿了一下，“也还过了。”

李升没有说话。

“阿升，你现在没有我，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抱歉……当初的承诺，我没法兑现了。”

第五十章

“你不要我，也不要家了？”

冯宁走出两步，一僵。

心像剜了一样痛，李升却不放过他。

“阁楼我一直租着，你一次都没回去。”

冯宁攥紧衣袖。

那个破破烂烂的小阁楼，李升还一直租着么？几平米的陋室，两个孤儿遮风避雨的港湾。

低哑的男声又近了一点：

“高考结束的时候，你来找我，对不起。”

想到那个被无辜牵连的爱心便当，冯宁撇过脸：“别说了。”

“你被那个傻逼带走，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冯宁，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想干什么。”

“我要去周家，就算不能活着回来，我也要捅死那个傻逼。没人能欺负你。”

“别说了……”

李升再次走到他身后，注视着青年被冷风吹得红彤彤的耳垂，垂眸：

“可是你跟我说，不要我了。”

他笑了笑：

“没关系，当时的我是个废物。”

“但是现在，没人敢动你了。阿宁，我说护着你一辈子，就是一辈子。”

冯宁眼圈红了，强忍着保持冷硬。

“我不需要了。你现在很…优秀，不要再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以后也会遇到适合的女孩子，别再来找我了……”

李升自然听出他着重强调“女孩子”，鼻间轻哼，觉得好笑似的，末了，语气平静而执着。

“哥，我这辈子，只要你。”

冯宁心口猛跳。

转过头来，冷冷瞪着他：

“你有病是不是？我是男人，两个男人怎么在一起？！”

李升沉沉看着他：

“那周颂岳就可以？”

冯宁气急：“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就是个变态！你不是”

“我是。”

“……”

“如果喜欢你是，我就是。”

冯宁一时失措，又急又恼，心口又胀又躁：

“我不喜欢男人！”

“没关系，哥，你生宝宝了吧，以后我来做孩子的爸爸，我会和你一起照顾好她。”

“我不需要！你滚啊”

李升不笑了，沉眸望着他：

“你说要就要，不要就不要，选择权从来都在你手里。冯宁，在你眼里我李升就是条狗吧。挥挥手就跟你走，不要了就滚远点？”

一瞬间仿佛回到五年前，当时极要面子的男生抛弃尊严跪着求他别走…

“你不是狗。”冯宁下意识想否认，却忍着眼泪狠心道：“是狼，不然怎么会反咬我一口？”

一阵冷而寂寥的沉默，李升的呼吸声很沉。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