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不咸不淡，好像一点也不关心对面人的安危。

“我去你的公寓找你，就被他们”

“你知道我住哪？”

靠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轻声道，眼睛微微眯着，像某种进攻前的兽类，眉峰又低了些。

“…视奸我？”

“李升……”

“这是第几次？”

男人打断他的话，起身，咄咄逼人地俯视。

冯宁顿时哑巴了，慌慌张张，像个被当场揭发的偷盗者，百口莫辩。

李升见他这副样子，喉咙里溢出一声短促的笑，眼神一错不错盯着他，声音骤然轻缓下来，冯宁却有种怪异的错觉，仿佛是发出嘶嘶沙哑声响的蛇信。

“他不知道吧？”

他。

然而他们心照不宣，明白这个他是谁。

欣赏着对方无措咬唇，鼻翼不安翕动，不敢与他对视，他笃定轻笑：

“他不知道。”

“你背着他出来见我，不，偷窥我，不敢让我知道，不敢让他知道”

“冯宁，”他眼里没了笑，微微俯身，毒舌卸下伪装缠紧了跑不掉的猎物，咬牙切齿地叹息：“你贱不贱呐？”

青年瞳孔微震，颤抖的眼睫，手心掐成一团的动作都没能逃过对方的眼睛，李升心里泛起一阵享受的痛快。

伤害眼前这个人，掌控他的情绪，他才感觉左胸口早就冷血的心又躁动了起来。

这就受不了了？

李升心里冷笑，眸色晦暗，掩盖住复杂情绪。

…这都是他欠他的。

李升想。

这噩梦般的五年……他总算把这个人夺回来了。

第三十三章

冯宁眉眼的痛苦根本压不住：

“我…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这些人要钱是不是！他们…要多少钱才肯放过你？”

李升看了他一会儿，随便说了个数，三千万。

三千万于他也不过是道上一笔交易的事，对冯宁无疑是天价。

冯宁脸色白了一瞬，李升扯唇笑了笑，突然噤声的人抬起头，清冽偏柔的嗓音透着坚决：

“我来想办法。”

李升表情一僵，面色发沉：“你哪来的钱？”

冯宁撇开视线，明显心虚转移话题：“这个你不用管”

“你要找周颂岳是不是？！”

冯宁被他吼得一愣，身体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阿、阿升……”

“闭嘴！”

眉峰拢成一座小山，黑眸里的愤怒烧成火焰，冯宁看见对方脖颈处若现的青筋，喉结不自觉滚动着，紧张起来。

阿升的脾气还是不怎么好，一点就着。

但也很好哄。

换做以前，他摸摸头顺顺毛，暴躁的小狼狗即便心有不忿，也会收敛起自己的戾气，不甘不愿地收好怒张的爪牙和利刺，最多和他闹闹冷战，但只要自己主动做点他爱吃的，又别别扭扭地缠着自己了。

可是现在，冯宁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他甘愿袒露出柔软腹部，任对方的利爪戳刺得鲜血淋漓。

“怎么，你准备用自己挣来的嫖资帮我？”

冯宁张了张嘴，呼吸都不分明了。

李升突然笑了，冰冷而恶意，亲昵地叫他：

“阿宁打算怎么跟自己的金主开口呢？嗯？要用辛辛苦苦卖屁股的钱来救一个他恨不得弄死的人？”

冯宁大脑一片空白，胸口突然泛起一阵恶心，眼前发黑，他站不稳，直直向身后倒。

李升的表情阴晴不定，胳膊却结实有力，勒得很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