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发现今天先生心情似乎很好。

邵宴今天久违地早归,回来后照平常的习惯健身、洗澡,坐在钢琴旁听唱片。今晚他在听拉赫玛尼诺夫第三钢琴协奏曲,流畅、浓烈、极具爆发力的、刺激神经的调子,正与他的心情合拍。

男人撑着头,另一只手落在扶手,指尖顺着椅沿缓缓地点。

养得真好,这孩子。有点不倒人胃口的小脾气,心性又高,属于那种随便管教一下就会蹭蹭发苗的种子。

只是不像慈剑英这种性格会养出的孩子。

路上他已让秘书查过,原来是领养,另一个常惹出乱子的,是慈剑英大哥的女儿。一家三口感情不错,即便两个孩子都非亲生,慈剑英也尽心尽力养了这好些年,自己似乎从没有成家的想法。

邵宴盯着唱片出神,心下不疾不徐地思考着。

话说回来,既然是领养,怎么当年没机缘巧合令他碰上呢?他母亲在新加坡也有交际,当时难道没碰到……

缘分竟然这么浅,但幸在也深,今日就让他见到了。

邵宴缓缓地想坤玉的脸,回忆她仰着头的要强神态,很轻地笑了一声。

那边邵宴并未急于和坤玉发生点什么,这边则一切照旧,冬去春来,直到坤玉出发赴往大学前一晚,慈珍珍特地回家来陪她。

夜晚两人都睡不着,珍珍舍不得妹妹,坤玉记挂着 daddy。

坤玉揪着被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慈珍珍倾诉:“珍珍姐姐,你说等我也走了,家里谁都没有,爸爸会不会孤单?他回家一个人,不会寂寞吗?”

慈珍珍将手从被子里探出来,绕着坤玉的头发玩,随口道:“那你一个人去北方,家里没人在身边,你不会寂寞、不会孤单吗?”

坤玉没说话,半晌鼻音很重地吸气:“唉……我还好,我很快就能适应的,就是很舍不得他。”

慈珍珍拍了拍她的背,慢吞吞道:“坤玉,你老实对我说,你对阿叔,嗯……现在是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