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从床上起来都觉得天旋地转,四肢乏力。

每天贝贝跟我通话的时候,段言都要抢过来说两句,说他被贝贝繁多的要求折磨的神经衰弱,还因此有错觉遇到鬼,夜里常常被吓醒。

他形容:“有时候明明看到贝贝在客厅,一转眼又跑到厨房,有时候还看到贝贝在卧室里倒立着走路,还有,半夜贝贝经常从我床底下爬出来。”他急急的表述着,说过几天就把贝贝送回来。

我问贝贝的时候,她却是另一番说法:“妈妈,我觉得爸爸奇奇怪怪的。”

大概过了才一周的时间,贝贝自己给我打了电话,我当时正在上班。贝贝在电话里说:“妈妈,你来接我吧,爸爸好吓人,我怕。”

等我感到段言家,完全被段言的样子震惊了。

段言就像惊弓之鸟,看见我呆呆的,忽然指着我的身后,大声喊叫:“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是谁?到底是谁?”

我上前想抓住他让他冷静,他惊跳起来,仿佛看到什么恐怖的影像,双手紧紧攥在胸前,肩膀悚悚颤抖,呆上好半天又突然点点头,自说自话像别国语言。

我拉他,叫他,他都没有反应,不是装的,他疯了。

叫来段言的爸爸妈妈、燕飞,我妈妈也赶来了。我们坐在原来的客厅里,这里一切的布置都没有变,很多东西都是我当年买回来的,仿佛又回到了离婚前大家坐在那里劝说我的时光当中。

光阴似箭,物是人非。

段言的妈妈和我妈妈对望,每个人的眼神都很复杂,如今的一切,谁又能说谁对谁错呢。

燕飞俯下身子问贝贝:“你爸爸他怎么突然变成这样子?”

说这话的时候,段言正两眼无神的坐在那里,就像是坐着睡着了。贝贝看了段言一眼,说:“爸爸晚上不睡觉,越来越吓人。夜里大喊大叫,不送我去幼儿园,也不做饭,我好害怕。”

我把贝贝抱在怀里,对燕飞说:“贝贝也受很大刺激,你不要再审问她了。”

无论谁跟段言说话,他都拒绝交流,他站起来,背脊贴着墙壁,戒备的看着对方,呼吸急促,双臂抱在胸前,又看看周围的人。

谈论最后,还是决定把段言送到附近的精神病医院去,我答应了会抽时间探望,仅仅是因为他是我孩子的父亲。

安顿好段言,燕飞开车送我们回家,贝贝问我:“爸爸为什么抛弃我?他以为我有超能,是吗妈妈?”

我故作镇定的说:“你听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