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病。”
“病人都不说自己病。”
“从前的我已经死了,妈妈。从这一刻起,我不再是我了。”
母亲沉默又悲哀的看着我,象在看一个无可救药不知所云的疯子。
她认为她比我明白,我觉得我比她清楚,我们面对面的站着,却无法心贴心的交流,是什么将我和母亲隔离,一时也说不出来,两人都恍惚了。
该怎么解释呢?人们只愿意相信自己要相信的一切。
妈妈深深叹一口气,说:“我把家里的房子卖掉吧,贝贝将来可能会花费很大。”
卖房子这话,让我着实有些心疼,我竟然要害的母亲无家可归。
自我懂事起,我几乎没怎么孝敬过她。恢复了王庄的童年记忆,我们之间又加了一层怨恨,此后更为疏远。
我轻轻的拨动母亲耳畔的银丝。朝如青丝暮如雪。
我看着她说:“妈妈,没有到卖房子的地步。不要担心,再也不会有让你伤心的事了。”
抽空把新租的房子简单收拾了一下,医院里的事情暂且由妈妈照顾打理,我照常上班了。
一上班便换成叶恒永助理的角色。
他出人意料的从办公室走出来,眼神环顾他的员工,嘴角带着笑意,看起来心情不错。员工都情不自禁的停下手中的工作抬头看他,仿佛他身上贴满了闪耀的金子,也许他真的是个不轻易露面的神秘人物。
他频繁的叫我进他办公室,常常是悠然的向着落地窗喝茶或者咖啡,吩咐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我一直耐着性子,随叫随到。
他问我:“家里有什么事情吗?你脸色不好。”
“没有。”
“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公司会给予帮助。”
“真的没有。”
“我是一个有名无实的领导,你也做一个有名无实的助理吧,你不用那么卖力,脸不必绷的那么紧,一点笑容也没有。”
“我不是一个什么都不干还理所当然拿薪水的人。”
他斜斜的看着我,嘴角流露出一贯的傲慢,但深深的眼窝里依然藏着孩子般的清澈和无助,他下着命令:“下班后陪我去打高尔夫。”
“我不会。”
“那么陪我下象棋。”
“也不会。”
“那去吃饭吧。这个你肯定会,只要把嘴巴一张一合就可以了。”
“我得回家。”我的语气无比坚定。
他样子气坏了。上班时间我会尽职尽责,但八小时以外我是自由的,他对此也无可奈何。
“你衣服太土太旧了,下班后去买几件像样的衣服,以后会经常替我出席一些场合。挑最贵的买,公司承担费用。”
每次他受到拒绝以后都要找一个台阶气咻咻的走下来,又要辛苦的装作毫不在乎。
“好的。”我痛快的答应。员工不与老板争执,何况是一个完全卖身于公司的员工。
照他的话,下班后我乖乖的买了几套衣服和鞋子,急急的跑回医院,妈妈正蹲在病房里手洗贝贝的小被单。病房里那么安静,只听见盆里哗哗的水声。
我问妈妈:“贝贝乖吗,有没有调皮?”
妈妈视我如外星人。
我把几个购物袋堆在地上,拉住贝贝的手说:“来,宝贝,妈妈跟你说说话。”
“她什么也不会说。”妈妈瞪大了惊恐的眼睛看着我。
“有些对话是不需要开口的。”我笑笑说。
贝贝散发着幽幽的香,妈妈给她仔细的擦洗过了,身下涂了痱子粉,身上的管子撤掉一些,只留进食管和引流管。
母亲洗完,站在窗前看风景,她喃喃自语:“这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