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疏迟见她终于安静下来肯听自己说话，心中欣喜，连忙接着说道。

“你知道吗，我们也有前世的，我们两个前世是夫妻，你嫁给了我，而不是牧丞泽，你本来就是和我在一起的！”

牧疏迟的声音因为过于激动而颤抖到变调，他刚记起从前的那些事不久，那些隔了一世的记忆，仍然十分鲜活。

在空随大师为他亲手点燃的那根香的助眠下，他第一次 完完整整地梦到了前世，他和她的那些爱恨纠葛。

那些曾经让他难以捉摸的细碎片段终于串成了一个连贯的故事。

他知道了自己做的那些和她有关的梦不是日有所思导致的，而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实。

她本来就应该嫁给自己的。

桑昕婉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懂的。

虽然她很不愿意相信，但上天居然安排了这样荒诞的一幕，让上一世的牧疏迟也重生到了这一世。

凭什么呢？像他那样的人，上一世自己死后，恐怕终于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和桑时宜在一起了，为什么又要在她好不容易可以开始和之前截然不同的生活的时候出来横插一脚？

而牧疏迟从昨晚到今天的种种表现，此时也让桑昕婉心中有了一个新的猜测。

拥有了前世记忆的牧疏迟，半夜闯入她房间把她带走，囚禁她，一听到她提起牧丞泽的名字就要发疯。

难不成是因为前世她死后，他才可笑地发现他喜欢的人其实是她？

光是想到这一点，桑昕婉都觉得要笑掉大牙了。

回忆起前世自己所受过的种种委屈，她心中无端地涌起了一股恶意。

“牧疏迟，你说，我们前世是夫妻？”

听到她似乎愿意相信自己所说的前世，牧疏迟前所未有地激动起来，用力地点头。

“对，我们结婚了。”

桑昕婉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呢？我们的婚后生活幸福吗？”

“如果很幸福，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昨晚说的那句“幸好我还活着”是什么意思呀？”

她死死地盯着牧疏迟的眼睛，“总不能是，前世的我，早早就死于非命了吧？”

桑昕婉话音落下，窗外的天空中突然“轰隆隆”地一声巨雷响起。

刚才还晴空万里的清晨，一瞬间就乌云笼罩下起了暴雨。

室内还没来得及开灯，牧疏迟看着自己对面的人脸色一下子变得晦暗不明。

伴随着偶尔划过的闪电，照亮她面容的那一瞬间，惨白如纸的面色和幽暗的眸子里，似乎都隐藏着对他滔天的恨意。

他心头一惊，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有那一瞬间，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产生了错觉。

他总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眼前这个二十出头，还没有大学毕业，也没有经历过婚姻的桑昕婉。

而是上一世，和自己结婚后被冷落了数年，最后还被桑时宜安排的绑匪残忍杀害的牧夫人桑昕婉。

他如鲠在喉，看着她的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自己前世犯下了滔天大错，哪怕有桑时宜的降头术从中作梗，最后桑昕婉落得那样的结局自己也难辞其咎。

所以面对一个不知前尘往事的桑昕婉，他还能勉强给自己打打气，在心里和自己保证再来一次自己绝对不会犯和前世一样的错误。

但是如果面对的是亲身经历过前世那一切的桑昕婉……

牧疏迟脑中一片嗡鸣，心痛得不得不用手攥紧胸前的衣服。

他不敢看她的眼睛。

“对……前世你没有活很久，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他也曾无数次午夜梦回，如果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