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来吧。”遗怜从元暮江手里抢过带血的绢子,轻轻敷在伤处。

附近是一片平坦的黄草地,他们一前一后坐下。遗怜一直认真在止血,偶然间魂游天外,也是在想回京以后的筹谋。她不知道元暮江是什么时候抱过来的,因此,她接下来的拒绝、挣扎,就显得是那么的惊慌失措。

“你干嘛?”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元暮江平静的面孔,吓得声音都尖刻起来。

元暮江的忍性到了极点,反而生出无穷的勇气。他没有给况遗怜反抗的机会,就那么凭借着体力上的优势,将人紧紧拥在怀里。

况遗怜这个人是冷的,脸上的神色是冷漠,身上的肌肤就是冷凝,她的冷,还会跟仙鹤草一样带着倒刺,时不时给元暮江来上那么一下,把他弄得遍体鳞伤。

然而他还是心甘情愿扑上去,去捂身前这块经年透着寒气的冰。

渐渐地,遗怜的身子在他怀里热了起来,他又去抓她扭七扭八的手,压在自己胸前,哀求说:“别动,就当我求你了。”

遗怜几乎要缴械投降了,她没有趁手的武器,只能无助地调动上半身去抵抗。可是元暮江的力气很大,她完全动弹不得,撕扯间,领口上的扣子还松了,若有似无的,露出一点儿肩颈处的粉色皮肉。

元暮江大抵是疯了,他困了她还不算,还把头低下去,作势要往她颈子里埋。

那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侵犯了。

决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况遗怜积聚全身力气,终于突破重围,用力扇了元暮江一耳光。打完他,她的手都是麻的,整个人抖如筛糠。

“不要做那种令人不齿的事,那样只会让我看不起你。”

况遗怜说完这句话,整个人都快累散架了。她简单整理了头发和衣物,起身就走,头也不回。她一如既往地不认路,可她不敢再回头,她怕元暮江追上来,又对她做刚才那样的事。她没有那么多的力气和手段,能够抵御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强敌来犯。

元暮江半边脸发红发烫,他却跟没事人似的愣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不知不觉间,他对况遗怜都到这份儿了,他自己还察觉不到。就从上次,他亲了她以后,他就变了,变得食髓知味,变得贪得无厌。情欲这东西,简直就是男人的胆,一旦染上,就很难戒掉。

一开始是亲,现在是抱,过后会是什么呢?他不敢想。

等了一会儿,估摸着遗怜走远了,他才慢悠悠整理仪容,跟了上去。

不多久,他们又在一滩泥地前头重逢。遗怜先踩上去,泥足深陷,差点崴脚,元暮江见势不对,赶忙伸出手去搀扶。然而她却还忌惮着刚刚他的无礼,说什么也不要他的帮助,强撑着往前走,终于掉进大泥坑里,半天爬不起来。

元暮江不厌其烦,想要遗怜靠着他的臂膀站起来,才刚靠近,还没有两步,遗怜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她用她那条好腿,狠踹了元暮江一脚,最终还是实现了两个人抱着在泥潭里打滚儿这种宏伟目标。

元暮江垫在她身下,抱她,都是怕她受伤。遗怜当然不领情,她现在浑身上下都臭烘烘的,说出来的话,更是臭气熏天:“我倒了八辈子霉,碰见你这个灾星!元暮江,你干点人事行不行?”

元暮江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遗怜陷进泥地里的那条腿拔出来。他现在听她说什么,都是面不改色:“又不是我要到山上来的,是你好言好语请我的。”

换了个人在前面开路,遗怜下脚就不像先前那么谨慎,但还是走一步探三步,害怕再掉坑。元暮江还会一脸温柔地回头,看她有没有跟上,而她却只会横眉怒目道:“你不要跟我犟嘴!我不听你那些!”

他们就这样走了许久,一直相安无事。拐过一个弯儿来,都能看见陈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