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传出去不像话。”

元暮江点头倒快,就是不见挪动。思前想后,他又寻了借口出来:“母亲这病,多半是为着我。今天,我不该随她和霍二叔出去,惹她心烦。秋白姐姐,不如就让我进去侍奉汤药吧……”

说着,他又往内室望去。秋白拦住他不让进,口气已经有些难听:“您这样没头没脑闯进去,算什么?既然知道太太难做人,就消停些,别惹事还不行吗?一个您,一个霍二爷,三太太夹在中间多难受,您替她想过吗?”

冰豆水儿是蕙香端进来的,她因为拿不准什么时候喂遗怜喝下,就去问秋白:“姐姐,太太好些了没?厨房还有冰酥酪,要不要我再去拿一点?”

秋白没好气地赶她:“没心肝的东西,太太身子弱受不得凉,你不知道?喝完冰水又吃冰酥酪,你想要太太的命是不是?”

这话夹枪带棒的,不知在说谁。蕙香还梳双环髻呢,年幼不知事,被姐姐骂得面红耳赤,又因为秋白威重,不敢跟她犟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就是不敢掉下来。

元暮江知道秋白借题发挥,赶忙就从蕙香手里把冰水接过,主动揽责道:“原是我不好,姐姐别动气。”说完,他就单手掀帘,进去了,也不管一屋子丫头是不是目瞪口呆。

秋白气得在心里狠骂他衣冠禽兽,连继母也不知道敬重。

遗怜换了身玉髓绿的中衣,正靠在床头跟桃酥说话,一看元暮江进来了,就伸手去拉膝盖弯上盖着的薄毯。她尽可能平静地问出声:“你怎么进来了?我这里有丫头们伺候……”

桃酥到底还是有一点害怕元暮江,不自觉把床沿让了出来。元暮江坐下后,就开始一勺一勺喂遗怜喝水。她真叫热着了,两靥红扑扑的,跟平时的冷若冰霜完全两样。

“好了,你走吧。”遗怜把送到嘴边的汤匙推开,“我已经好了,你走吧。”

元暮江听话的把汤碗放到一边,歪头看了看遗怜的神色,觉得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就缓慢叹出一口气来,说:“那我明天再过来。”

遗怜侧身躺下,脸完全隐没在暗处,她强硬道:“不用你来。元小五,我这里,不用你来。”

元暮江什么都依她:“好,我这就走。”

他离开以后,丫头们又一股脑围到遗怜身边。她脑袋晕晕的,看人都有些眼花,对着秋白喊蕙香,说:“帮我按按脚吧。”

秋白轻轻帮她褪下鞋袜,只见脚底那几个血泡都破了,正往外流脓。轻手轻脚上完药,秋白心里跟刀子割似的,又把霍引渔痛骂一顿:“三天两头约了人就要出去,别人的死活是一点也不管的,就这,还大家公子呢,说出去叫人笑掉大牙了!”

遗怜困得流泪,迷迷糊糊,还帮霍引渔说话:“霍二那个人,也还行吧,没那么不堪。”

借着话头,秋白还想问问,五少爷今晚是怎么回事,跟中了邪一样,神神叨叨的。低头一看,三太太正趴在枕头上昏昏欲睡,似是很疲累,她就识趣地放下帐子,打手势喊丫头们都出去,供遗怜安睡。

长宁节一过,朝堂上就风波四起。主要还是宣平侯突然递了致仕的折子,大家伙儿始料不及,为这件事吵个没完。

大娘娘尽管忌惮手握重兵的臣子,却不能真的将宣平侯免职弃用。这些年不说边境骚乱,就是皇城安危,也是靠着贺家军辛苦搏杀出来的。宣平侯这个八十万禁军教头,并不只是说说而已,不论威望还是才学,单拿出来,都是可以服众的。

这样名声在外的封疆大吏,猛一下辞官归隐了,不说继任人选,光内外这几张嘴,都要有个体面的说法才行。

韦太后为这事儿,好几天夜不成寐。深夜去乾元殿看了看,听小宦官们回话,说官家这几日睡得好,读书也认真,她又只好拖着金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