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的地方带。

谁知咱们贺小郡主就是个不知拐弯儿的直脾气,到男子们宴饮的处所一问,都说冯琦不在,她毫不犹豫就拉上兰则,说:“冯家多大点儿的地方,掘地三尺我也帮你把人找出来!”

见不见冯琦,兰则早不在意了,她不过就是想仗贺小郡主的势,气气霍夫人。见贺翊一脸愤懑不平,兰则反而轻轻勾了勾她的手心,说:“不用为我费心了,我也没有那么想见他。”

这小姑娘,穿着打扮虽素简些,但难掩天姿国色,叫人一见就心生欢喜。贺翊听了兰则的话,不免失望道:“怎么,你不喜欢冯琦啦?”

小小年纪,说什么喜欢不喜欢,兰则臊红了脸:“你们不是都定亲了吗?要喜欢,也该是你喜欢!”

贺翊气得跺脚:“哪个要喜欢他?我跟他的事儿,不过宫里太后和太妃一厢情愿,只要我不同意,就不算数!”

这才是真正千宠万爱长大的姑娘,说话做事都是以我为先,背后议论起皇帝太后这些所谓的万圣至尊,心里不痛快了,连个敬称都懒得用。

兰则这下是真有些艳羡贺翊,酸溜溜说:“小郡主自己都看不上的人,怎么我就一定要喜欢呢?难道我就那么自甘下贱,非要拣别人不要的?”

说完,兰则就把脸转到一边,不看贺翊。她试图用这种方式,展露她的倔强。

读书人口里的气节,贺翊不太懂,她身上流着贺家人的血脉,注定就有旷达不羁的一面。兰则已经不太高兴,在使小性了,她懵懵懂懂的,还往枪口上撞:“冯七那个人嘛,虽说百事都不出挑,皮相还是不错的。况且我听说,他很喜爱你呢,还为了你绝食……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心里还有他,我可以成全你们。我也去宫里求恩旨,给你们赐婚,怎样?”

她俨然一副急着把冯琦胡乱推销出去,自己好脱身的讨厌嘴脸。兰则这下连站着说话都不肯了,她又不认路,七拐八绕一通乱走。贺翊在后面稀里糊涂,追也追不着,还问:“喂!有话好好说嘛,你跑个什么劲!”

兰则脚下生风,连日来的委屈涌上心头,眼泪不争气地滚了下来,胡言乱语道:“你是皇帝不成,还给我赐婚?我好手好脚的,什么样的夫婿寻不到,用得着你给我赐婚?你不要冯琦,我也不要!我姜兰则再没出息,也不拣人家的剩饭吃!”

贺翊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追上去,拦腰抱住兰则,不许她到处跑,嘴里颠三倒四的,不知在说些什么:“怪不得我父亲总说,女孩子发起疯来就像小牛犊子,蹦蹦跳跳的,根本抓也抓不住。”

贺小郡主并不刁蛮,要换了一般人,只怕早寻了借口来,要治姜兰则一个狂言犯上的罪名。然而她却一下下按压兰则的后背,帮她顺气的同时,又好言好语哄说:“我以后再不说那样的混账话还不成吗?姜四姑娘,你大人有大量……”

她自己就是郡主,还说别人是大人物,兰则听在耳里,觉得特别不是滋味。

从出了冯家这事儿,所有人一口咬定是她贪慕虚荣,是她不知羞耻缠着冯琦不放,现在的结局,当然也是她罪有应得。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亲戚朋友间流传的攀龙附凤的笑话,她这个人,仿佛低到了尘埃里,谁都能踩上一脚。

可她又做错了什么呢,一个女孩子想嫁得好,想找个如意郎君,这也能算作错吗?也是,左不过女人做个什么都是错,循规蹈矩的要被丈夫嫌弃没有情致,离经叛道又有人说不安分,嫁人的时候眼光高些,就是痴心妄想,真要待价而沽,又成了穷酸势利,败坏女孩子的名声……

那么,究竟女人做什么才是对的呢?

兰则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样态很不雅,泪流满面,妆全花了。

贺翊急得一声声喊丫头们送手帕来,她自己接过去,一点一点替兰则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