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阵来,彻底沦为俘虏。

就在况遗怜严阵以待的时候,元暮江反而安静下来,不再毛手毛脚。

他的泪水挂在眼角,很明显,鼻头红红的,很脆弱,脸朝里倚在车壁上,四仰八叉的样子,给人看了又想笑。

况遗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平复他的心绪。她对他,从来没有过绮思,所以也说不上亏欠。不过就是两个受命运摆布的陌生人而已,他的喜怒哀乐,与她何干?

这样想着,遗怜便垂下眼眸,不去看身侧那个人。

元暮江就在这时靠了过来,他接近的动作小心翼翼,几乎说不上逾矩。闭上双眼,静静靠在遗怜腿边,仿佛睡得很熟。

遗怜不喜欢,便推他走,说:“你不要每次都这样装傻充愣!元暮江!我是你的继母!”

元暮江力气大,身子也沉,再怎么推搡,也是纹丝不动。

他想过很多办法靠近身边这个人,挽留的话,更是不知道在心里预演了多少遍。然而每次,都还是那么蹩脚,那么粗陋,被人一眼看穿。高超的情人,他学不会,也做不来。

僵持一会儿过后,元暮江突然睁开眼。四目相对之时,遗怜只能看见,氤氲着的,一团蒙蒙水雾。她的脸,跟着涨红了。

高超的情人?

其实她也不是。

夏夜里,一阵风把轿帘吹开,浅浅一道月光流泻进来,照在元暮江俊朗的面孔上,映出美丽和忧郁。

应该义正辞严地骂他一顿吗?还是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纵容他,放肆地流连?

况遗怜两只手摊在半空中,她惊慌失措到,没有胆量将人推开。

元暮江伏在膝上,无数次伸出手,又无数次扑空……

他们就这样,甘心情愿做了情爱里的胆小鬼。

呜呜呜快成长吧小五

三一、裙儿细

贺小郡主这两天的心情很不好。

她那个八字还没一撇的未来婆婆总到家里晃悠,看得人心烦。冯家算个什么东西,他家的七郎除了游手好闲,还会干嘛?这还没成亲呢,就跟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牵扯不清,婚后还不得小老婆遍地跑?

这么个不成器的玩意儿,贺翊才不要嫁!

气鼓鼓的,早饭也不肯吃,不知从哪翻出一块发了黄的白绫,吵着要上吊。丫头们拦不住,只好报给平恩长公主和庆阳郡主知道,求她们出面管束。

家中独女,父辈和祖辈的出身又十足高贵,贺翊从来也没吃过苦。官家没有亲生的姊妹,她就是这一辈里,唯一跟皇帝有血亲关系的姐姐。每逢进宫,尊位上那些大人物,哪一个对她不是笑脸相迎?太后娘娘不知把她抱在怀里,心肝肉似的疼了多少回。杨太妃就更不用说了,贺翊进宫惹是生非,庆阳郡主每每生气,扣了人要打,都是杨太妃死死护着,张嘴就是:谁敢打囡囡,先来打我!

跟冯家这门亲,贺翊不满意夫郎人选是一方面,此外,她还觉得特别委屈。往日她开玩笑说,要一辈子不嫁人,留在家里尽孝。长辈们听了,无一不点头称是,连连赞许。私下里,母亲倒是不痛不痒说过贺翊几句,不过就是不许她胡乱逞强。父亲则在一旁看着,一句煞风景的话都没说,脸上尽是欣慰与自豪。

贺翊想不明白,几个月的时光倏忽而过,怎么一切都变了模样?曾经最疼爱她的长辈,抬出懿旨来逼她下嫁。愿意一生一世包容疼爱她的父母,也会为一场根本不对等的婚姻而焦头烂额。她可是名动京城的贺小郡主呀,拥有的东西数不胜数,冰肌玉骨富贵已极,她还需要嫁人吗?

白绫还来不及扔上横梁,平恩长公主就拄着拐杖,在丫头们的簇拥下,来到了房门前。

贺翊脸上的泪水原是做戏用的,三分真七分假,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