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皱眉,心知沈云舟现在气还没消。
余光扫了眼小吴总管一家,他疲累的揉揉眉心。
想到秋嬷嬷临死之前的话,他转身回了书房,顺着秋嬷嬷的意思,让周义去找东西,看看到底能找到什么。
周义离开后,他继续翻看着手札。
一页一页,看着越到最后,越发凌乱的字,他心情沉重。
直到最后几页,那些字已经完全没了样子,勉强能看出来写的是什么。
当看到最后一行字时,他眸子颤抖。
【深宫那吃人的地方,教养出来的小公主能良善到哪里去。】
【往后种种,都是报应】
裴砚礼一直看着字,哪怕身体很累,眼睛很酸涩,可他没有想要休息的欲望。
第一次揭开府里属于阴暗的面纱,他觉得这个府里一点都不简单。
外界传言,武昌侯府和睦昌盛,武昌侯与公主殿下琴瑟和鸣。
公主殿下没有丝毫架子,不止贤良大度,更是慈善的对庶子都一视同仁。
如今看来,还真是自己一叶障目。
枯坐一夜,天即将亮起,门轻轻被敲响,然后被推开。
周义手里拿着一个陈旧的布包,把东西放在桌子上,“主子,秋嬷嬷休息的床底下搜出这个。”
裴砚礼看都没看一眼,眨眨酸涩的眼睛,边走边道,“给父亲送过去吧。”
他再次回了南苑门口,院子里已经有了动静。
小吴总管一家还在。
只是跪了一晚上后,差点冻死。
他们也算是合格的父母,两人把孩子护在中间,这张脸都冻的青紫。
他们看到裴砚礼后,哆哆嗦嗦的行礼,舌头都是直的。
裴砚礼摆手,让他们下去。
至此,小吴总管总算放心。
抱着孩子,拉着妻子,几乎是跪着连滚带爬的跑了。
没了碍眼的东西。
裴砚礼再次敲门。
这次他没等多久,门被打开。
沈云舟穿着一身灰色短打,头发整齐的用发带绑好。
额间还有汗珠,脸蛋也是红扑扑的。
在看到是裴砚礼时,她眼里带着惊讶,“你这么早来有事吗?”
裴砚礼眼神哀怨,“舟舟,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个夫君。”
“昨夜我叫门,你都不理我。”
沈云舟叹了口气,“你忘了,咱们现在分院子睡,你要是想过来,跟你母亲那说一声,免得她又怨我。”
“毕竟,谁家好人都不乐意做那风箱里的老鼠。”
裴砚礼有些尴尬,毕竟都成亲了,还被母亲管束,就连房里事都管,实在让他有些臊的慌。
沈云舟正准备关上房门,突然间,一只手伸了过来,撑住了即将关闭的门。
“等等。”裴砚礼的声音低沉而急促。
沈云舟不禁皱起眉头,有些不耐烦地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裴砚礼垂下眼眸,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开口说道:“今晚……我能进你的房间吗?”
问完这句话后,他还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一眼沈云舟的神色,仿佛在观察她的反应。
沈云舟却并没有立刻回答,也不关门了,而是靠在门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裴砚礼,慢悠悠地说:“看来你母亲还是没有跟你提起这件事啊。”
裴砚礼心中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连忙追问:“什么事?”
沈云舟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纳妾啊!昨天我才刚进你们家的门,屁股都还没坐热呢,你母亲就迫不及待地提出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