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那些爱得死去活来、至死不渝,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当代罗密欧与朱丽叶们,果然还是只存在于虚构的文学作品中。

现实中,无论分手的时候再怎么死去活来、如丧考妣,事实上也不过是只难受一星期不到而已。

但是,当在自家楼下看到安煜扬的那辆牧马人的时候,周霁才明白人,往往是最经不起念叨的。

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是你期待的,还是不期待的……

有时候真的就是,想什么来什么。

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不过来就来吧,周霁都快习惯了,于是她打算故技重施,还是跟之前一样,装作没看见,自顾自地上楼就好。

直到牧马人的车门打开,她看到,安铮从车子的后排走下来。

周霁和安家两父子坐在客厅里。

一时间,谁都没说话,气氛有点尴尬。

周霁确实是没想到,为了能让她回心转意,在二人平时那么水火不相容的情况下,安煜扬竟还是会去请安铮出面。

早知道自己跟他分手,能让平时针尖对麦芒的父子二人如此“同仇敌忾”地统一战线,她应该再早点下手的。

也省得她之前那样千方百计、如履薄冰地维持和缓和他们父子俩之间的关系了。

安铮到底还是讲究分寸的。

知道家丑不可外扬,所以这次没带任何助理和保镖来。

也没再让人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

否则,现在的场面只会更加尴尬。

周霁给安铮倒了茶,然后就见她安叔叔捧着杯子一个劲地喝茶,并未见有开口的意思。

可周霁却有点急,她还有一大堆学校的工作等着去做,心说,我这就是速溶茶包泡的水果茶,又不是你那些几万块一斤的名茶,有什么好细细品味咂摸的?

有什么话,您倒是快说啊!

又过了几秒钟,周霁终于忍不住了,也顾不得什么应该等长辈先开口的礼仪规矩了,她先发制人道:“安叔叔,您这样,确实让我有点为难。”

她话音刚落,沙发上两个男人的眼睛瞬间一齐亮了一下。

安煜扬猛地抬起头来。

安铮也放下了手里的杯子,终于开了口,语气和缓中带着几分惭色:“小霁啊,扬扬这段时间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我替他跟你赔个不是。”

周霁赶紧摇头:“没有,安叔叔,您千万别这样。”

安铮又接着道:“但你可能确实是有点误会他和小歌那孩子的关系了,是这样的,之前小歌出国学琴,他们俩也是好多年没见了。前些日子,那孩子的琴行里出了个寻衅滋事的案子,报警之后,扬扬从中帮了点小忙,两个人这才重新联系上的,但就是他们发小,除此之外,绝对没有什么其他的关系啊。”

周霁没说话,她听明白了,安铮误会了她刚刚所说的“为难”,以为她是在为难要不要跟安煜扬重归于好,所以才会跟她解释这些。

“当然了,他没跟你好好解释,这确实是他的不对,我已经教训过这臭小子了。”安铮又道。

周霁终于忍不住了:“安叔叔,我想您可能是误会了,我刚刚说的‘为难’,不是指还要不要跟安煜扬重新在一起。”

两个男人的脸色又同时变了变。

“我的意思是,您一直都是我很敬重的长辈,我甚至把您当做朋友,但如果您像今天这样来”她顿了一下,发现好像找不到什么其他更加婉转的说法,于是只能继续说,“来逼我,以后我可能真的会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面对您。”

她神色诚恳,态度不卑不亢。

安铮沉默了。

就在周霁以为自己刚刚的话说得有点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