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黎显然没听进去:“我干嘛学,有你心疼就行了。”他哪有那个功夫心疼自己。

徐檀兮又严肃脸了,又念叨了:“你不学,下次肯定又用脚踹门。”

“……”

踹门这事儿不是翻篇了吗?

戎黎觉得我家这个有点固执:“你干嘛一直提这个?”

徐檀兮拉着他的手,放到他膝盖上,晚风筛起一娑树影,声音像奶猫的爪子:“因为我心疼你。”

要命了。

别说不踹门了,戎黎命都可以给她:“我保证,以后都不用脚踹门了。”

他摆出最老实的表情。

徐檀兮起身,把毯子盖到他腿上:“你歇一会儿,我去给你煎药。”

“好。”

她去厨房了。

她刚走出戎黎的视线,戎黎眉头就皱了,咬着牙,脖子上的青筋凸起。

他挪动脚,缓缓往前移,腿伸直后呼了一口气。

真他妈疼。

药是徐檀兮的五叔公温鼎鼎开的,大火煎一刻钟,再小火煮十分钟。

这个药是外用的。

“关关在你房里?”

“嗯,他睡了。”

戎黎说:“让他回自己屋睡。”

“不用了,天这么冷,别让他起来了。”

“……”

就不太爽。

徐檀兮把足浴盆插上电,按比例兑好药水。

“上次程及过来,说这个是老人家用的。”

程及那狗贼只要逮到机会就取笑他。

徐檀兮蹲在地上调足浴盆的温度,问了句:“你和程先生谁年长一些?”

“程及大我几个月。”

她用手试了试温度:“下次他生辰,你送他一个。”

小淑女怼个人都这么委婉。

戎黎笑了笑,说行啊。

“我先给你热敷。”

等温度可以了,她把毛巾浸湿,再拧干水,热敷的水温很高,有点烫手。

戎黎说:“给我。”

她把毛巾给他,坐过去帮她把裤脚卷起来:“你是怎么知道的?萧既想跟王邱生同归于尽。”

“萧既打电话让助理买汽油,说要烧家里的垃圾,我路过的时候听到了,本来只是怀疑,后面王邱生去了他家,我就猜到他要做什么了。”

戎黎把毛巾拧干,皱巴巴的,他随意地放在腿上,徐檀兮拿过去叠好,重新覆在他右边膝盖上,再用手指压住他膝盖两旁的穴位,轻轻揉按。

按摩的手法是她跟温鼎鼎学的。

“你特地赶去救人的?”

戎黎纠正:“也没那么特地。”

他们不熟。

“你不是不喜欢萧既吗?”

是不喜欢。

谁会喜欢情敌。

救了情敌的戎黎有点烦:“但他毕竟救过你,我也该还他一次。”

徐檀兮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一下。

“这两天我一直在想,医院大火的时候,我要是进去救人了,你先遇到的会不会是我。”戎黎把凉的毛巾重新打湿,“想来想去,都不太可能,那个时候的我,不可能会救人。”

“但如果有人向你求救了,”徐檀兮很笃定,“你会救的。”

会吗?

戎黎摇头:“不知道。”他把拧干的毛巾给她,“我们吵架后,我去做了一次心理咨询,我问医生,我的共情障碍好了没有,他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