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宗帝让官员细细地说了各地的受灾情况以及反贼作乱的情况后,狠下心来,咬牙道:“赈济灾民的粮食全都撤掉,用来资助将士们,尽快将各地反贼作乱的事态控制下来。灾后多瘟疫,所有流民一众不许入城,若是有地方爆发瘟疫,差兵士将人圈了,以火油焚之,切不可往瘟疫蔓延!”

“遣镇北军与镇西军去合击流寇,务必一次将那流寇打怕,斩草除根!告诉三军将士,只要能取敌方首级,不论年长年幼,均赏地三亩,老弱妇孺,青壮老残,一个不留!”

满朝文武都被元宗帝的狠心吓了一跳。

一名老臣劝道:“陛下请三思啊!这般行杀戮之罪,恐会遭天降罪!”

元宗帝冷笑,“朕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一心为民,老天可有垂怜过朕,可有垂怜过大唐的子民?那北地流寇乃是大唐的心腹之患,一日不除,朕心便一日难安!除恶务尽,一次必将他们斩草除根,若是再有外邦胆敢来犯,同样如此,盛唐就算衰败了,那朕也要站着看唐宫之上火海熊熊,而非跪着苟且偷生!”

元宗帝满脸煞气,朝中文武大员均不敢再出声。

元宗帝居高临下,睥睨而问,“各位爱卿可还有事启奏?”

没人敢说话。

元宗帝目光扫过群臣,见群臣都低着头,神态恭敬,这才沉声道:“那便退朝!”

百官下朝之后,兵部尚书贾思怀与镇国大将军碰了个头,贾思怀问,“大将军,陛下这是何意?”

镇国大将军没有回话,他眯着眼睛走了一路,走出宫门后,他邀请贾思怀上了他的轿子,摇了摇头,道:“果然是帝王心计,冷酷无情,天下苍生皆为棋子。”

“当今圣上的皇位是从哪里来的?是老太后从周氏皇族手中夺下来的,老太后膝下无子,便从母族择一子侄扶持,便是当今的圣上。你可记得,当今圣上继位之后,对周氏皇族有多么的无情?流血漂橹,九族之内全部革除的。就连伺候了老太后一辈子的宫人都未能幸免于难,合宫上下,全部被血洗一番,震慑了宵小之辈,这才稳固了皇位。有史官想要如实记载,都被当今圣上给整整齐齐地割了脑袋,只有史家之中那些无坚守之辈才活了下来,极尽笔墨吹捧当今圣上为明君。”

“有些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很久,但回想起来,依旧觉得耳边哀嚎阵阵,鼻尖都似乎能嗅到那从过往里飘来的血腥味儿。”

“周氏王朝变更成为李氏王朝之后,当今圣上为了巩固皇权,极力屯兵,国库日渐空虚,后来他发现三军人数太多,才动了让百姓休养生息的念头。本官可以肯定,当今圣上绝对不止动过一次让三军解甲归田的想法,只可惜内忧未定,外患难平,他不敢。”

“如今便是消耗三军的最好时机!”

“以三军将士的性命来换取西疆与北疆的长久和平,借着疫情之由,将那些生有反骨的人一次杀尽,杀到所有人都胆寒,再也生不出反抗的念头,一如当年血洗周氏皇族九族一样。”

镇国大将军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他看向兵部尚书,问,“叛乱平了,身染瘟疫之民死了,内忧得解,外患永除,三军将士定然也会有折损,人数大减,粮草物资的消耗也会随之减少,再加上大批流民四处逃窜,土地闲置,刚好将这些土地封给那些战乱中活下来的有功之臣,促使一大群有功之兵解甲归田……贾尚书,你且数数,这是一石多少鸟的计划?”

贾思怀被镇国大将军的这一番分析给搞怕了,他低声问,“就不怕有人反了,更乱吗?”

镇国大将军冷笑,“乱?能比现在乱到哪儿去?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能号令三军的,除去虎符便是玉玺,虎符有一半在当今圣上手中,一半在本官手中,玉玺则完全是由圣上执掌,你觉得能乱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