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妙玉像是吃了炮仗一样,还笑着打趣妙玉说,“你兀自在那儿生的个什么闷气?我们带的物资本来不多,人家给送来了这么多东西,都是心意,你怎么还黑着一张脸呢?”

“粮食本来就不多,还添了这么多张嘴,长公主您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妙玉气得脸都歪了。

李泽天手里捧着一卷农书,同妙玉说,“谁说要把这些人都带去南疆了?待会儿找个牙行,直接把这些人都发卖了,换些粮食,买一些比较踏实的民夫。戏班子里的人不少,问问有没有想给自己赎身的,如果有,交了银票换了卖身契,如果没有,就都卖去牙行换了银子。”

妙玉豁然开朗,“是哦,把这些人当人看,心里怪烦的,要是当银子看,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能换成不少的米粮呢!”

得了李泽天的点拨,妙玉举一反三,还没出京城,就把那些送上门来添堵的人都被卖了,这戏班子里的人都是丽嫔娘家养的,打小就练,身上攒了不少银子,绝大多数人都自愿赎身,交了银票就各奔前程去了,有些人身上的银票不多,但为了自由,找别人借了些,也把自己赎身了。

三皇子送来的那几个婢子瑟瑟发抖。

妙玉问李泽天,“长公主,那这些三皇子送来的婢子,我们要不要一并发卖了?他们相貌好,卖到牙行赚不了多少钱,但是卖到勾栏院里,肯定能换不少。”

李泽天:“……”

她对三皇子送来的这些人没什么好感,但还是觉得把这些人卖去勾栏院有点折腾人,便道:“先留着看看吧,不听话的人就都发卖了,总得有几个在跟前伺候的。出了京城之后,越往南去,就越荒芜,指不定得露宿在野外,总得有人生活做饭,洗衣捡柴。”

妙玉想了想,觉得李泽天说的有道理,但还是觉得有些人心气儿太高,连个婢子的本分都尽不到,便张罗着把不听话的四个人都卖去了勾栏院,换了好大一笔银子回来,转头又依着李泽天的叮嘱换成了踏实肯干的民夫。

李泽天知道妙玉心里对三皇子的恨与厌恶,也没说什么。

一行人一路向南,在荒山里行了三天,队伍中就多了些杂音。

最难过的是三皇子送来的那些婢子,原先这些人都是贴身伺候人起居的大丫鬟,比一般小户人家的小姐都过得精细,这会儿到了李泽天手里,由妙玉管着,各种粗活儿都交给这些婢子来干。

这些婢子送来之前和送来之后,过上了天壤之别的生活。

某夜,月黑风高。

这些婢子们实在受不了了,决定拼一把,逃出生天,逃回长安去。

她们在河水边浣衣的时候,就商量好了,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沿着来时的路返回,反正处处都是山林,她们哪怕跑不远,随便找个地方一钻,肯定能躲过去,李泽天的队伍里本来就没几个人,还要急着赶路,根本不可能花费时间找她们。

想法挺美,可她们才走出不到百米远,晚莲就察觉到了。

晚莲见李泽天正睡着,便没有惊动李泽天,悄声出了马车,手中的长剑一挥,朝着那些婢子逃去的方向凌空点了几下,丛林里便传出了婢子的惊呼声。

李泽天在那一声‘啊’中醒了。

她刚睁开眼,还没定过神来,就见晚莲面色寡淡地回了马车,同她说,“那四个婢子协商好了,要趁夜色跑回长安去,我用剑气伤了她们的腿,这会儿正倒在林中,该怎么处理?”

“哦?想跑?”李泽天抬眉。

李泽天还没做出什么反应来,妙玉先跟着气疯了。

“长公主,这些人当初就该都脱去勾栏院里卖了!换成银子装在包袱里,心里多安定,省得她们一路作妖!”

李泽天点头,敛下眼中的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