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情紧绷,看模样,应该并不想这时候被叫去伺候。随后,佑春发现她闭上眼不停咽口水,嘴唇微抖,恐怕在默默祈祷。
她其实也不想去,才刚过来,什么都不懂,现在去太容易犯错。佑春还想慢慢来,顺利地完成这一劫。
大屋子里没动静了,不久后,见福公公来找她们,传她们去清扫整理。
碧玺脸色发白,战战兢兢地应下,等见福走了后,她扭头对佑春说,言辞凝重:“等下你跟在我后面,别抬头看,别发出声音。”
佑春察觉出碧玺的交代事出有因,问碧玺:“以前有人犯什么错了?”
本来碧玺怕吓着她,害她等会儿去圣上跟前稳不住,因此没告诉她。此时她问,碧玺便交代了:“之前有人捡碎片弄出声响,手……手被圣上踩废了。”
佑春眼神闪烁,除了只有她能见到的梦境,头一次对拓跋危的残忍有了清晰认知。他竟将宫人的手踩在摔破了的碎片上,生生踩废了,这得有多疼?
时间紧急,容不得她细想,两人出门,另还有两名宫女,四个人一起垂着头鱼贯进入屋内,收拾一地狼藉。
拓跋危将一桌面东西全扬了,包括茶水瓜果、奏折笔墨。不仅要收拾瓷片,还要清理水渍碎果,宫女们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提心吊胆地仔细收拾。
其实佑春本可以不来的,拓跋危身边用的人那么多,她一个刚被收纳身边,照顾猫的宫女,哪里用得上她?恐怕是公公他们见拓跋危发怒,又觉得她有特殊的含义,找她来试试能不能帮主子降火气的。
但拓跋危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人,他又不是魏从戈。他因为情绪起伏,负手站在窗旁,背后是放了许久,还剩一半固冰没化的冰鉴降温。佑春进来,他都没转过身,都不知道他看见她没有。
他这样的人,怎么会被谁牵动呢?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吧,四个宫女安安静静将残局都收拾妥当了,又悄无声息地退出去。另外有人送水进来,服侍拓跋危洗漱。
万幸没人出岔子,没再次激怒一头处于狂躁中的野兽。
常礼在里面伺候,佑春她们出来以后,见福凑过来询问,主要是问候佑春。
佑春小声告诉他:“什么都不知道呢,奴婢不敢抬头,圣上也没说过话,动静都没有。”
见福略有些遗憾,常礼让他去请诱春,他还以为往后这里能多一根定海神针,帮着平息陛下的情绪。结果把人叫进去,竟被陛下忽视了?他又想了想,觉得果然事情没有那么容易的。陛下铁石心肠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突然一下子因为女人改了脾性?
不过,好歹陛下有了个能看上眼的,也是好事一桩。
见福安慰道:“姑娘是有福的,往后好日子还长着呢。”佑春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同碧玺一起回屋休息。
本来佑春以为她一只脚已经迈进关键了,突然之间,又觉得拓跋危仍然是距离她很遥远的人。
回到屋子,她抱着落翎小猫睡下。这次因为拓跋危还未入眠,她没能看到他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