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园所有差事的下人都安排得恰恰好,不过这并不重要,有些事多一个人做无足轻重。

但佑春被带到拓跋启面前行礼,只得了一句:“送去藏书楼。”

如此千娇百媚的一位大美人,却被殿下安置在藏书楼,终日与古籍书本度日?

这下人人都知道,又春不得殿下喜欢。

身边伺候的近侍、丫鬟,可都瞧见了,拓跋启连多看一眼也没有。

不知道情况的人,还都默默猜测,又春是不是之前说了什么,又或是做了什么惹怒了殿下,所以即便生了一张好皮囊,一副娇媚波澜的好身子,也无济于事。

佑春也这么想,但她确认自己没有得罪过拓跋启。

待她到了藏书楼,得知这里除了拓跋启没人进来,之前打扫的人也被挪走做别的差事去了。八方墙壁建起的独立院落,周围还载着一圈竹,这才是真的清冷寂寥。

她召来小仙童询问是何缘由。

小仙童只知情况不知人心,忐忑回答:“莫不是广凌王想要书斋藏娇?这里离他起居的正院只有一墙之隔。”

仙童绞尽脑汁,才想到这一点安慰之处。

只不过说是一墙之隔,中间不止有一道墙壁,还有竹栽、小池子、假山。叫破喉咙,都不知广凌王能否听见一句。

仙童心说,佑春娘娘这历劫真是一波多折,事事不顺。

再如何波折,佑春也只能先生受着。她安置好王夫人赏赐的一些首饰及物件,夜里住在下人睡觉的院落,白日就在藏书楼待着,扫灰、整理书籍、归置。

这是广凌王自己的书斋,没人来乱翻看,因此也是门闲差。

可惜王夫人特地给佑春做的新衣裳,徒有美色无人赏。

穿着这几身鲜亮精美的衣裳,与其他人格格不入,因此佑春每每进出,都更易引人窃窃私语。

大多是调侃她有运道没福气的。

王夫人特地栽培,来了月华园还不是没能笼住殿下的心,云云。

佑春又不是凡人,根本不往心里去。

她在藏书楼待了几日,想不出办法让拓跋启注意到她,于是在一日阳光明媚时,大费周章地将楼里的书一抬一抬地搬出来晒。

她刚摆好晒书的木案,消息就由负责巡视月华园的亲王亲卫给传到了主子跟前。

亲卫来报时,拓跋启在写字,听到藏书楼在晒书,本无甚表情的一张脸凝了半天,强忍住了训斥,最终化作一句:“随便她去。”

拓跋启也奇怪,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看了那女子便心中有气,不想见之。

晒书一般是夏季日盛时晒,谁冬日晒书?但总归她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出手干预,太不像他的脾气。

月华园的下人比别处还要清闲,大家都无事可做,好些都挤到藏书楼院前,观望佑春晒书。

因为佑春身份特殊,无一人前去帮忙。不过看美人又看热闹,哪怕没什么意思都迟迟不愿离开,人越挤越多。

只不过凡事都太不凑巧了。

明明上午阳光浓烈,晒在脸上还会热,到了下午未时末,天忽然阴沉,继而滴滴答答下起了雨。

冬日里哪有忽然下大雨的!

佑春抬头看天,暗骂那长启不在接替长启事务的人胡来,半点不及他细致。

这刚摆出来的几十本书,只怕绝大多数都要淋坏了!

小剧场:

拖把启:冤枉,有人想害我。

佑春:本事不大,脾气还挺大。

拖把启:不是故意的老婆。

佑春:以后不可以再这样了,娘娘我日理万鸡,你们几个少吃点醋

拖把启:非要一万那么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