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娘娘,咱们这是要去哪儿?没人的地方,恐怕不安全。”

佑春安抚她:“没事,咱们身边不是还有狗陪着,这是猎犬,最是护主……护人。”

当年她把落翎混入其中的一窝小狗,四只幼犬连带着大狗都弄到自己身边养着,因为是从小养的,情分深重。如今大狗估计已经寿终正寝了,小狗们也不剩几年可以活。看到它们,她也是有心想亲近的。

佑春想做什么事,一向是随心而为的,哪怕有后果也在次之。再说,当前这位置没什么人烟,看起来也安全。

又走了一截路,来到林中。

小狗四只脚踩在枯叶堆里沙沙作响,引着佑春来到故人跟前。

碧玺看到有男子的背影,惊得不敢说话,只有眼睛微微瞪大了些。她心惊胆战地想阻止,要是被圣上发现娘娘私会外男,就要出大事了!

可她扭头一看,她娘娘看到有人并不惊讶,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是有预谋的会面。

等男子转过身,看清赫然是景阳侯,碧玺什么想法都没了。浑身瘫软,脑子空白。

她不知道昨天猎兔时发生的事,但是知道祭天时,那人人皆惊的场面。景阳侯那样专注地盯着娘娘看,现在二人相约会面,这难道是一时兴起?绝不是。

娘娘有秘密!碧玺浑身大汗,心怦怦跳个不停。她脑筋转得飞快,想的全是怎么帮她瞒住这个秘密,万一有人看到,告发到圣上跟前,她又要如何帮娘娘辩解。

并非碧玺有多忠心护主死心塌地,只是她好不容易从每日提心吊胆的圣前,换到待人随和的嘉妃身边,若出了事,她这个大宫女必定受牵连。所以哪怕是为了自己,她也会帮主子隐瞒。

再说,嘉妃娘娘待她好,她知恩图报也是应当的。

不提碧玺如何,现在正制造危险情景的两个人没有一个在乎。事都做出来了,担惊受怕也没有意义,还不如好好解决。

待幼春走近,魏从戈语气酸涩:“在娘娘跟前,狗都比我有面子,若不派它们去请,恐怕还请不来您这尊大佛。”

佑春对他的歪言歪语置之不理:“有事说事,这是最后一次。”也就是今天这地方这情况比较安全,不容易被人发现,佑春才会松口跟过来看看。

她不是来叙旧的,而是要彻底解决魏从戈这个危险的大患。他老这样阴魂不散,总有瞒不住的一天。

魏从戈情绪本来就复杂又负面,自看她从皇帐出来,人都要气化了,痛苦又酸涩,此时看她还装冷漠,像不认识他,浑恶的情绪翻滚,哪里保持得了冷静?

他近乎发着抖,指责幼春冷血:“林幼春,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我不怪你攀龙附凤,但从前的事,你真的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吗?你有没有心?”

魏从戈情绪如此激动又混乱,可佑春仍然平淡平和,置身事外。就算他们都笃定她是,她也不能自己承认啊,只能坚持否认,与他们划清界限。

她不承认都这样了,承认了还得了?估计拓跋启和魏从戈又要联合起来,谋反弑君,杀了拓跋危,两个人再争她一个。

佑春语气淡淡的:“你真的认错人了,我在皇城脚下长到十七岁入宫,从身到心都只有陛下一人。我不认识你。”

魏从戈要被逼疯了,两步跨上来,捉住佑春手腕,强行拉着她逼她看向他:“你看着我,你真的忍心?”

他双目通红,额前青筋爆起,眼眸闪烁,一层迷蒙的水雾渐起,似乎即将有泪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