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珍妮,我想跟你聊聊。”

白雪和杨珍妮在一家茶社的包间里相对而坐,两个人面对面地沉默着,杨珍妮压抑着心中的疑问,静等着对方先开口。

终于,白雪脸上不再挂着一副社交面孔,价值不菲的包包此刻也被随意地放在软座的一角。

她犹豫再三后开了口,“我可以和你们一起,但是你们也要帮我惩罚两个人。”

“两个人?”

“程泽,还有……我老公。”

“老公?”杨珍妮一时语塞。

就在几小时前,白雪还在自己面前竭尽全力展现着幸福,即使是现在打开她的朋友圈,随意滑动几下,秀恩爱的内容也占了三分之二。

“你不是打算备孕吗?”

白雪没有接话,脱下皮草外套,挽起两边的袖子,胳膊上布着些许发黄、青紫的印子。

“我们闹过不止一次离婚,不过每次冷静期他就玩失踪。”

“和好、吵架、打架,认错、再和好,我已经麻木了。”

“我不是离婚律师,你收集家暴的证据起诉离婚。”杨珍妮开了口,她不知道白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一时没想明白白雪突然自揭这一地鸡毛的婚姻所言何意。

“你以为他傻吗?每次动手,他都关了家里的监控,连我的手机都摔得稀烂。每次别人都羡慕我换手机的频率,哈哈,如果这就是原因,还有人会羡慕吗?”

白雪苦笑着,精致的妆容里透出一股难以显示的苦涩。

杨珍妮看着她,理智地提出其他的解决办法 “你可以去医院,可以找朋友,还可以……”

只是说着说着,杨珍妮声音渐渐小了起来,她突然想起了李红和盛楠,一时不确定自己是否太想当然了,也许沉默倾听更适合这种此刻。

不说话,也是一种安慰。

还好,白雪似乎并没有因此气恼。她仿佛好容易找到抒发的出口,自顾自地继续说起来。

“我一直觉得自己运气很好,虽然和一些更厉害的同学比不了,但比下,还是绰绰有余的。”

“也怪我自己,他是我父母介绍的,追了我好多年,费了很多心思的。慢慢地,我也被打动了。留学回来就进了他家的公司,做了份闲差,拿着不错的工资,每天日子过得很悠闲。”

“这份闲职,让我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每次……每次有矛盾之后,他就把门反锁了,直接帮我给人事请假,真是很体贴呢。”

白雪说着说着,嘴角自嘲般地扬起,紧接着摇摇头。

“所以,你说我该跟谁说呢?能跟谁说呢?”

“我不怀疑你所说的,只是你似乎漏掉了一个关键的地方。” 杨珍妮喝了口茶,接着说,“你们的感情,究竟为什么生变?你好像一直没有提及。”

白雪笑了,笑得很无奈,像皱起的花,全然没有了一丝甜美的感觉,凌乱的发丝在光影里摇摇欲坠。

她看了眼杨珍妮,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连嘴角的肌肉也微微抽动起来

“他看过了。 那些你看到的东西,他也看到了。”

“我不知道他从哪里看到的,从那以后什么都变了,什么都变了” 白雪痛苦地低着头,双手胡乱的插进两鬓的发丝里,忍不住抽噎起来。

“他特别不甘心,好像要把曾经在我身上花的心思讨回来一样,还威胁我如果不顺意就给我爸妈、朋友看。让他们看看自己的女儿究竟是什么样子,他真的做得出来。”

突然,她抬起头来,双眼发红,咬牙切齿地说

“都怪他,是他害了我。”

很多时候家暴是女人逃不掉的噩运,我不止一次见过渣男用武力来对付身边的女人,我承认我不敢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