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云的声音越来越慢,好像眼前又浮现出了当时的情景。

听到这,杨珍妮也感到一阵难过。许盛楠总是这样,用无所谓的态度和看上去很厉害的态度,为自己镀上一层厚厚的盔甲。

可是,那何尝不是她保护自己的唯一方式呢?在那个失去庇护的家里,那个被凝视的房间里。

想到这,杨珍妮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赶忙开口问

“你能帮我查一个人吗?”

“谁?只要不违反规定都好说。”

“李红,许盛楠的亲生母亲,能不能看看她的户口在哪?你只要告诉我,大概就行的。其他的,我自己想办法。”

张浩云点点头,“对了,这次见你本来就是要给你一个好消息的。这说来说去,还绕远了。”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杨珍妮。

“你前几天跟我发消息说的那个手工做衣服的绣衣坊,我问了那个区的同事现在还开着呢。”

“只是店主年纪大了,搞不来互联网那些,家里的子女也都在外地,早就劝她不要开了,自然也不会帮什么忙。所以,你才会在网络上什么也搜不到。”

“还好老人家身体还算硬朗,现在把店搬到一个居民楼楼下了,就图一个发挥余热,平时改改衣服,锁个边什么的。我就给你抄了个地址,也不是每天都开门,你可以去碰碰运气。”

杨珍妮赶忙接过,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纸条

新市区-友好路 30 号-米兰小区左侧-绣衣坊

“不过你找这个店干嘛?怀旧啊还是……”张浩云嗦了一口面,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要去确定一件事,一件早该确定的事情。”

二十六章「礼物」(二)

多年前的一份礼物,如同不经意间飘落在掌心的雪花。

轻轻落下,悄无声息。

或许只是一个小小的物件、或许只是一张薄薄的纸片,却在某一刻,承载了对方无声的关心与期许。

多年后,望着那份曾经的馈赠。

我们该致以怎样的回礼?

看着杨珍妮远去的背影,张浩云觉得她和许盛楠越来越像了。

不是长相、也不是穿衣打扮,而是那种行事作风,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脑海里那个总是带着一抹狡黠笑容、做事果决的女孩,在回忆里渐渐复苏了。

张浩云很喜欢现在的工作,他和同事之间相处得不错,曾经的机灵、爱凑热闹,还有浑身使不完的劲儿,现在有了真正发挥的地方。

似乎打小自己就闲不下来,甚至一度被老师怀疑有多动症,因此爸妈还带着他去医院检查过好几次。

反正罚站、留堂、挨批评都少不了张浩云的份。

他就是在一次早读罚站时认识了隔壁班的许盛楠。那时候,小学部三年级来了一位很严厉的年级主任,有顽皮的学生在背后偷偷叫她“黑山老妖”。

因为她总是穿着一身黑,头发也又黑又长,常常板着一张脸,面色阴沉。

每周一、三、五,雷打不动的站在三年级的楼道口,掐着秒表,迟到的不许进,礼仪不合格的也不许进,通通站在楼道里罚站,一直站到早读结束。

张浩云的家离学校并不远,上学路上帮同桌带早点的时候,他看着早餐铺的大叔炸糖糕一时出了神。

那油锅里的油不断翻涌着滋滋作响,一个个糖糕被师傅如同下饺子一样滑进了滚烫的热油中。刚一入锅,便发出“嗞啦”一声清脆的声响,糖糕在热油的怀抱里迅速膨胀起来,圆形的糖糕在锅中不断翻滚,中间慢慢鼓起一个金色的小气球。

糖糕的外皮肉眼可见的越来越酥脆,色泽如同最新的五毛钱硬币,比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