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点头附和着,“对,是好久没见盛楠了。”但眼神和思绪都随着那个远去的背影飘远了,随口附和几句便借口做饭回家了。
33 层高的写字楼在上海太常见了,它们温吞的淹没在黄浦江两岸的群楼之中。
晚上 8 点半,杨珍妮终于合上了电脑,眼见四无人,便在工位上舒舒服服得伸了个懒腰,准备乘机打卡下班。毕竟一会健完身、吃完晚饭的“卷时长大军”回来之后,再下班就要 10 点以后了。
走到电梯口看着,珍妮还是踱步回到工位上把电脑一并装进了包里。「最好不用上,但不能没得用。」这是每个带电脑回家的打工人最朴素的愿望。
上海的冬天白天很短,外面早就黑透了。路灯的光晕、呼出白雾,还有耳机里随机播放的音乐,没有任何消息提示的手机,共同组成了走向地铁站的最好时光。正当她准备打开乘车码的时候,电话铃声突然从耳边炸开。
“喂”是接下来的十分钟的通话里,杨珍妮唯一说的话。
在电话里,苏宁完整叙述了下午在家属院里和街坊们的对话。不同的是,她补上了自己全部的内心活动,伴随着高分贝的音量,一股脑儿地涌出听筒
“你知道我有多尴尬吗?”
“你都多大了?不结婚?不回家?”
“你真是让我张不开嘴,但是我还要维护你,别人家的小孩怎么就那么恋家呢?”
“懒得说你了,唉,过年的票买了吗?记得提前订好!”
……
“对了,你和盛楠还联系么?你们俩见没见面?听说她很久没回家了,你有机会问问。”
“我看你也没什么想跟我说的,自己拿好手机!挂了。”苏宁说话语速很快,加上不置可否的语气,珍妮每次都来不及插话,如果反驳往往会迎来更高声调的斥责。
来回几次,珍妮已经学聪明了,这通话电话只是打电话的人想说话,听的人听着就好了。
忘记从什么时候起「倾听」也成了她在家最常扮演的角色。
挂了电话,珍妮便把手机切回听歌软件,感觉肩上的背包又沉了一点。不过妈妈刚才突然提到了许盛楠,是有阵子没联系了。
是忘了吗?还是真的太忙了?脑子这么想着,手指正沿着通讯录列表一路往下滑着,直到点开熟悉的头像,只看见「“半年可见」加一条横线。
半年都没有发朋友圈了?那上次聊天是……
珍妮随手点进了对话框,眼睛却再也无法移开。最后一句话,是许盛楠发来
“在吗?那件事我已经决定了。”
过往十几年的回忆,像地铁车窗外快速闪过的街景一样,猛地涌向珍妮的脑海。
许盛楠,那个曾和自己分享过整个青春期的好朋友,也成为了那片故土上第三个消失的女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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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离家」
下班高峰期的地铁像一条在黑暗的轨道里奋力前行的白鲸,在每个站点完成一次定时的“吞吐”。越临近终点的时候,整个身体也变得愈加越松快。
珍妮盯着手机上那条半年前的消息一时出神,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坐过好几站了。
还好地铁 4 号线是环线,索性就随它去。
窗外疾驰而过的橘黄路灯下那个十字路口竟和家门口的街景有几分相似。只是此刻,她早已经距离家乡千里之外了。
「离家」,对于乌兰这座北边小城是一个小众词汇。
对玩具厂的人而言更是如此,家属院的男人们普遍没怎么出去闯过,毕业后按部就班地分配到厂里工作,工作几年便忙活着娶妻生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