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就是朝阳的客厅带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阳台,两间差不多大小的卧室各在一边,朝北的卧室旁边就是餐厅连着厨房,除了厨房冬冷夏热以外,倒也过得去。
住在里面的多数是厂里的优秀职工、小领导或者是和管理层关系匪浅的人物。
绕过一个凉亭和花圃,再往后七八排的户型几乎一致,最后一栋紧挨着后门。这些房子多为小户型,紧紧密密的窗户靠在一起。一进门,先要走过一个小过道,右手边的门依次对应的是次卧、储物间、厨房,大门正对着的是唯一一间朝阳的主卧,左手边的厕所和右边的厨房相对而立,和其他户型相比,这里的厕所、厨房也都小了一圈。
接着往前两走,才能看见一个四四方方的客厅,既做客厅也做餐厅。大白天只要不开灯,从进门到厨房这一道几乎有些昏暗的。对应的地下室也是半地下的,阴暗潮湿,从外面看只露出三分之一的窗户,冬天和春天,积雪和化雪的时候最恼火,寒风和雪水通通倒灌进去,打扫起来要废好一番功夫。
就是这样的地下室,也只有三层以下才有。当年分房的时候,还闹过几波呢。
这些房子里住着的都是厂里的普通工人,但往往他们的家庭成员却最多。所以不少人早早就把一进门那间五、六平米的储物间也改成了一间更小的卧房,摆一张单人床、角落里再放个桌子再做一排顶柜,储物间带着一个小窗户这样看起来倒也能用。
杨珍妮记得以前这屋里的墙面是上白下绿的颜色,接近房顶的墙皮裂着几块口子,透出灰色的水泥来,每扇房门都刷着淡黄色的油漆,看起来倒也不是温馨。
就是在这个小小的家里,许盛楠也换个三次地方。
最开始的时候,她还没有自己的卧室,不是睡在客厅的沙发床上就是和妈妈睡,小小茶几既是餐桌也是她写字台。后来,许胜利开始不怎么着家了,回来也不怎么和妈妈说话,有时索性洗漱完就在客厅睡了。
一进门的次卧常年阴冷,林奶奶关节也不好,许盛楠的妈妈觉得自己一个人睡在朝阳的主卧实在过意不下去,就跟林奶奶商量,让林奶奶睡主卧。又买个高低床,自己和许盛楠睡在了次卧。
再后来,家里来了新的妈妈和哥哥,当爸爸让许盛楠把储物间打扫出来的时候,她还暗暗地想,虽然有了自己的卧室,但一定要尽可能保持不变。这样,万一以后妈妈回来看自己了一切都能像一起一样。
可当她把一切打扫妥当之后,她才知道搬进这间储物室的人,是自己。
不过,现在看来整个房子都被认真的重新装潢过,风格是时下火热的简约风,灰色的墙纸上印着漂亮的波纹,每扇房门都是崭新的白色,搭配着哑光黑色的门把手,一看就是设计搭配过的。各种家电一应俱全,家具也焕然一新,漂亮的白色的大理石地砖夜反着光,一看就是精心打扫的成果。
如果不是亲自进来,很难想象这是一个老家属院的房子,给人一种别有洞天的感觉。
不过,杨珍妮的目光顺着阿泽妈妈刚刚进去的房间看去,如果她没有记错,那是许盛楠在这个家最后一个落脚处:一个储物间改的房间。
房门也没有像其他房间那样换上新的款式,但能看出来应该是重新刷过一层漆。大概是察觉到了珍妮的目光,程泽边递给珍妮一杯茶边说,“那个房间以前是盛楠,自打她离开家以后,奶奶吵着闹着非要搬进去,我们拗不过她。本来想重新装修一下,用环保材料和隔天就能住,但是老太太死活不愿意,甚至还把排泄物都泼在门上,我们只得刷了下漆,由着她了。”
珍妮点点头,没有搭话。
饭桌上,杨珍妮有意无意地躲避着母子俩的目光,客套着说着些拉家常的话。吃完饭,程泽和她的母亲抢着把碗筷拿到厨房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