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时代,那时候没有秒回的说法,但是发出一条信息后手机即刻在手里震动的感觉,她一直都记得。

在看守所里,杨珍妮见到了身穿囚服的许胜利。

他低着头,不肯看自己的眼睛。倒不是因为歉疚或者其他什么情绪,不过是如今一切都有了分晓,他懒得演慈父更不愿意再花力气解释。

只是淡淡地吐了两个字,“问吧。”

这倒也好,省得铺垫了。

“听他们说,能撂的你都撂了,” 杨珍妮望着对面的许胜利,他的胡渣长了出来,整个人看上去与平时无异,甚至还白了一些。

“那杨莉呢?她的失踪,你就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我妈怎么样了?听说程艳那娘们跑了是吧?”

许胜利并不直接回答,而是问出了唯一令他挂心的问题。

“你当初和程泽一起作恶、伤害李红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不过,你对程艳倒是小瞧了些。”

前些天傍晚,杨珍妮刚从外面买了东西回来正往凉亭走,准备歇歇脚,迎面就碰上了刚从派出所回来的程艳。

她的头发散乱着,穿着一身居家服,整个人远远看去像是吊着一口气的怨鬼。

看到杨珍妮回来,她积攒着的怨气瞬间有了爆发的由头,只见她一个箭步奔了过来,伴随着地是在耳边炸开的女人的哀嚎

“你啊,你啊,阿姨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就揪着那些过去的事情不放呢?啊!亏我还觉得,你是个好女孩,有心撮合你和程泽,没想到你才是最毒的!现在好了,我家破人亡了,林奶奶没人管了,你满意了?”

女人边说边伸手去扯杨珍妮的衣领,来回拉扯间,杨珍妮伸手抓住女人发白的骨节,将她看似用力的指节一个个掰了下来。

“他们被依法处罚不是我造成的,你今天的境遇更不是我造成的。程阿姨,坦白讲,我很理解你,但有时候我没法同情你,你明白吗?”

女人知道自己推搡不过年轻力壮的杨珍妮,听了这句话更是瞬间跌坐在凉亭的地上,整个人一改往日的温和,再也顾不得形象撕心裂肺的哭喊起来。

“程阿姨,我没有立场对你的人生说些什么。但是在涅石镇的时候,李权对你挥动拳头的时候,你忍了下来,哥嫂霸占你的劳动成果和家产时,你忍了下来,看着丧父后异常冷静的儿子,你也不作深究。

后来,面对找上门来的李红,你还是选择相信许胜利的花言巧语,毅然决然地将新生活的指望挂靠在一个男人身上……面对那个雪夜里跌跌撞撞跑远的女人,面对着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林奶奶,你难道真的什么都想不到吗?

还有盛楠,她的消失就那么的不重要吗?你的丈夫、儿子,真的就从未让你起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