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心眼里喜欢这份工作,消毒水的味道,整洁干净的床单,还有病人充满感激和信任的眼神,仿佛他笔下写的不是处方而是神谕。
这些都让他从心底里生腾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就像是人间的神,独自立在船上悲悯地看着随着浪潮浮沉的众生。
在溺毙前扔下一块浮木,再慢慢欣赏他们重获新生后的大口喘息。
每一下,都令他着迷。
还有他们身上的术后疤痕、家里的药盒、病历单上的痕迹都彰显着他的印记,还有什么工作能做到这些呢?
当然出此之外,他也没遗忘自己小小的“爱好”。
就像现在,被麻醉后的女孩安安静静地躺在这里,睁开眼睛的第一刻她还会礼貌地对自己说谢谢。
只是这一次,他还没来得及给照片做归类,门口就站了两位不速之客。
前面个子高的那个,先开了口
“程医生,好久不见,涅石镇有个矿难的事故得跟你了解些情况,需要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了。”
程泽扫了眼警官证,姓名那栏明晃晃的写了三个字:张浩云。
好熟悉的名字,只是一时想不起来联系。
男人压下心头的疑惑,点点头露出一个温和得体的微笑,“张警官,我能先跟我的病人交代下情况吗?毕竟目前还在就诊。”
张浩云看着坐在医生对面满脸焦急的患者,眼神示意同事一起退到了门口。
他观察过,这里是五楼窗外还有防盗网,程泽没机会逃脱。
虽然不知道这男人此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无论如何一定要将对周围其他人的影响降到最低。
这次贸然来医院,也是考虑到程泽这个人极为狡猾,避免他提前销毁物证资料,眼下几起案子都和他有关系,不能打草惊蛇。
“记得别总用右手发力,伤口会疼,也不利于恢复。”
诊室里程泽的声音如常,温柔耐心地叮嘱着,“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剧烈活动,以后摔跤也要小心,不要一只手撑地太猛,骨裂的恢复需要一点时间。”
“消炎药一天两次,止疼片最多每八小时吃一粒,都是餐后服用。”
说完,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下次复查我不在的话,你挂李医生的号就行,你的情况她也知道的,放心。”
患者赶忙点点头,侧目瞅了张浩云他们一眼,语气急切地说,“程医生,你真的是个好医生,谢谢你了,下次复诊我一定准时来。”
接着,转身出门的时候还有些打抱不平地冲张浩云他们念叨,“你们了解情况不好到人家单位来的,对程医生影响多不好!”
张浩云和同事对视一眼,苦笑了一下。
好像人和人的关系就是这样,在一个人眼里的坏人,在另一个人眼中可能就是十足的大好人。
人是有很多面的,靠一双眼睛未必分得清楚。
可程泽不一样,他一直选择扮演好人却干着与之相悖的勾当。
他似乎一直享受于此,可是扮上的相,终究是要卸的。
几小时前,杨珍妮、葛漾和果子一起走进了派出所,她们刚跨进门口,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珍妮!你们等等我。”
“王律?你怎么来了?”
出现在两人身后的不是别人正是白雪的离婚代理律师,王璐。她的一头中长发微微烫卷了些,抹着淡红色的口红,看上去依然很有气场。
“作为律师,我怎么能不来?当然,不止是我,你们看看还有谁?”
王律侧过身子,门口两个熟悉的人影窜了出来,是白雪和白雪的妈妈,李梅。
“白雪?李阿姨!”杨珍妮和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