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母女俩前后脚进了家门,杨业急忙邀功般嚷了起来,“你们看这玻璃,亮不亮?我这一点一点挪着擦的,现在累的浑身都疼。”

苏宁赶忙接起一句,不过是冲着杨珍妮说的,“你看,你爸从来不擦玻璃的,都是为了你!你爸这腰才刚好些……”

“妈,没人让他擦。”杨珍妮打断了母亲意图压在她身上的愧疚。

接二连三地离别,让她越来越迫切地想要割开那些不够健康的关系,哪怕是一个小小的苗头,似乎只有那样日子才能够为自己活。

记得在沙石村看到盛楠画像的时候,她就下定了决心,这一次她要带她回家。

那天,当她以看房子格局为借口想要进屋拍些什么的时候,原本还在谈天说地忙着吹牛的班超突然灵活地挡在了她身前。

“妹子,这村民有讲究,不兴这四处拍家里啊,你这有啥问我就行。”

杨珍妮看着高高大大的班超,佯装收起了手机。四处晃悠了一阵,煞有介事地说着什么采光、通风、排水的问题,然后不时对着墙壁敲敲打打。

班超见状倒是有几分高兴,毕竟看杨珍妮现在一副认真地样子,这买卖确实有苗头,便一直接着话茬小心奉承着。

“对了,我还想看看风水。”

一阵摆弄之后,杨珍妮开了口。

“风水?”

“没错,就是看看祖坟墓园方位什么的。这屋子布局不错,但是听着是留不住人啊。”杨珍妮双手怀抱在胸前,环视了一下周围,仿佛顾及着什么。

“我看看别是这坟上有什么岔子。这老太太操心一辈子,在这村子里算得是好女人了吧。肯定不能上那野墓园去,你先前也说了这山上民风彪悍,火葬这两年才普及,那他们家之前故去的人都葬在哪?我找师傅看个对应方位,没什么问题就行,不然我这心里总是有个疙瘩。”

“还有这讲究呢?行,不过我只能私下给你透露个大致方向,这村里有忌讳,大家不愿意谈论这些,肯定是没法领你去看了。”

杨珍妮点点头。

心里却不禁感到滑稽可笑,他们在买媳妇时不忌讳,对弱小肆意打骂时不忌讳,违背逝者意愿配冥婚时不忌讳,甚至连刨野墓园时也不讲什么鬼神忌讳。

却偏偏在谈论起自己的生死时忌讳讲究起来,可明明他们才是最淡漠生死的一群人。

此刻又摇身一变成了传统习俗和人情世故最忠心的拥垒,实在可笑。

没一会功夫,班超鬼鬼祟祟地跟她耳语了几句,又指了指山远处的一处林子,压低声音说,“你就放心吧,那片林子是他们本家埋人的地方,早几辈就找人看过,风水那是没得说。”

见杨珍妮没什么异议又紧接着说,“妹子,你要是没什么意见,咱们今天就把这事订下来,这院子,村里也好几个做生意的人看着呢。”

杨珍妮没接话茬,只是背身到旁边接了个电话,挂了之后便火急火燎地冲班超嚷嚷着要下山。

一直歪着一旁的黄阿姨见状,急吼吼地冲了过来,还没等珍妮开口就嚷起来了“小丫头你要走?说好的看一次五十块,不给钱,你别想走!别以为我老太太好欺负……”

班超赶紧把老人拉到一边,杨珍妮打量了两人一眼,脸上瞬间挂起了霜。

“超哥,我家里有急事。这房子我原本是想订的,现在……再看看吧。”

说完,她牵起狗就往外走。小狗跑得飞快,珍妮也不耽搁,一人一狗眼看就要没了影儿。

班超懊恼地看了老人一眼,“老太太,你急什么啊!我啥时候差过你家,人还是钱,哪次不是给你办成了?”

“那女子比我儿大些呢,要不是刚好俺儿咽了气我得给祖宗们一个交代,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