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那个人来,状元不会是陈焕之,而是薛庭儴。

恰恰也是这一次的错过,两人走上一条完全不同的路。

如今他所走的路,才是一个状元真正该走的路,荣耀、安稳、尊贵、体面,而不是像庭儴一样,每往上爬一步,都必须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

偶尔在外,听闻有人说薛庭儴年不过而立,便如何如何。

他总是特别容易激动。

因为只有他才知道,庭儴到底走了怎么样一条路。

孤身一人,呕心沥血,披肝沥胆。

也许之后还要加一个,虽千万人而吾往矣。

“值吗?”寂静中,他听见自己有些颤抖的嗓音。

近些年陈坚虽默默无闻,但也一直看着,知道薛庭儴被从广州召回的原因。这便是作为一个臣子最大的悲哀,要么随波逐流,要么标新立异,可标新立异的同时又怕犯了帝王的忌讳。

薛庭儴蹙起了长眉,摇了摇头:“我不知。可我知道,值不值,不是他人说,而是自己看。”

突然,他朗笑一声:“罢,这话题太沉重了,且我也不是当下就会打算去做。咱们还是说些别的,也许我念头一转,心思就变了呢?”

“好。”其实陈坚现在心情也挺复杂的。

一直到下午,薛庭儴才带着妻女回府。

路上的时候,招儿和他说起陈坚的家事。

薛庭儴感叹道:“看来家家都有本难念,阿坚的日子也不好过。”

“也怪你们的俸禄太少了,瞧瞧就比如你来说,堂堂一个正二品堂部高官,一个月的俸禄才不过一百五十两不到。这些银子给老百姓,自然可以过上一年半载,可给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