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这么来看沈大哥脱离了沈家,且是孤身一人,处境有些不太好,我这就问问我姐去。”

薛庭儴拦下她:“你可千万别去,这事让你姐自己处理。”

“你是说”

“你不是挺可惜葳哥儿没爹的事?”

招儿眼睛一亮,不知想到什么笑眯眯的,当即点点头:“那我就不去。”

之后,招儿去见招娣,也没提沈平的事,混就当做不知道,就是看着葳哥儿的眼神笑眯眯的,越看越觉得合适。

葳哥儿和弘儿去书斋,走在路上两个小家伙说话。

“我觉得今天小姨看我的眼神,有些怪怪的。”葳哥儿道。

“我怎么不觉得,我娘一向这样的。”

“那可能是我感觉错了。”

沈平整整又奔波了一日,终于找到一处铺子收他的货。

就是价钱压得极低,如果他答应卖掉,这趟他要亏上一半的银子。

沈平说要考虑半日,就出了这家位于边角处的店面,铺子里的掌柜眼含笑意地看着他,知道他还会再回来的。

市舶司的仓房保管费收得并不高,可这也只是对于那些大货商而言。对于这种小商贾,不过只有几车货物,算得上是一笔极大的费用了。

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不可能全部清明,这定海城如今有不少小铺面专门吃这碗饭。知晓这些小商贾耗不起,便刻意压低价格,低收高卖。

这种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要交易的时候签下契,连市舶司都管不着。

沈平回到落脚的客栈,这里吃住都比外面贵了几倍有余,所以沈平就要了两间房,一大间大通铺给伙计们住,还有一间小点的他自己住。

他不是不知自己还有一条路可走,去找招娣,更甚是去找招儿或者薛庭儴,沈平如今已经知晓薛庭儴就是这定海市舶司的提举。凭着一份旧情,他们怎么也能帮他一把,可他却一点这种心思都没有,也不知在坚持什么。

这一路上他慢慢地往回走,其实已经打算好将货卖掉了,他只是需要时间来沉淀一下有些低落的心情。

亏了就亏了吧,大不了从头再来就是。

他推开房门走进去,谁曾想房里却坐着一个人。

一个女人,妩媚妖娆,勾魂摄魄。

这女人嗔瞪着他,脸上有些薄怒:“我说,你就这么打算把你的货卖了?找上门来就这么让你为难,宁愿吃亏都不愿我给你帮忙?”

“素兰……”

“别叫我素兰,我现在叫招娣!”

“招娣。”

“我说你到底怎么打算?”

沈平挠了挠头,浑不在意地笑了笑:“我能有什么打算,其实也没有吃什么亏,就是不赚罢了。招娣,这事不用你管,我能办好的,所以才会没想找你帮忙。”

“一两一匹的布,你打算半两卖掉,你那六车货有五千多匹,你打算拿着折了一半的银子回去做什么?”

“第一次没有经验,再说那土布确实有些上不了台面。”

招娣冷笑:“你怎么就会觉得土布上不了台面?该不会是那些商铺都是这么跟你说的吧。松江的棉布甲天下,可不代表山西的土布就不好,都是棉布而已,就是名字不一样,差了一筹罢了。好布就好布的卖法,差布有差布的销路,洋人才分不清什么是好歹,只是松江棉布名头大罢了,他们是坑你的。”

沈平没有说话。

招娣又道:“你知道他们是坑你的?你知道他们是坑你的,你还打算卖给他们?!”

“招娣,不说这个好么,我有自己的考量的。”沈平低着头哀求道。

“你考量什么?你考量的不过是不想来求我。”招娣一面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