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一种叫做‘闱姓’的私下赌局也在京中蔓延起来。
所谓闱姓,便是以赴考士子姓氏作为猜赌的对象,买中了为赢,买不中就是输。
在开赌之前,会有庄家订出猜买规矩,例如赵钱孙李这种大姓,要么不开,如果开的话,赔付必然极少。而那些小姓的赔付自然高了许多。
这种以姓作为赌局的,其实并不能引起太多人关注,最引人关注的是买某一个人。
像那份无名报就是针对此类,能在榜上有名者,都是这次赴试有名的才子,这些人都是猜买的范围。当然也有一些榜上无名者,也会开赌,这些人赔付就大了,有的甚至能达到一赔两百。也就是买一两此人中,若揭榜后此人真中了,开赌的庄家要赔付两百两。
这种情形真是骇人听闻,让人十分难以想象天子脚跟下竟有这般事情发生。
殊不知,朝廷也是屡禁不止,且这些庄家既然敢在京中开赌,肯定也是有后台的,自然大行其道。
这件事薛庭儴还是从毛八斗嘴里听来了,这厮没耐住寂寞,有与他相交之人带他去下赌之处见世面,他便就带着李大田同去了。
去了不打紧,回来后心里怄得不得了。
无他,这次开赌里根本没有他和李大田两人,薛庭儴倒是有,可惜被压在箱底,根本没人关注,自然也没人下赌。
而薛庭儴之所以会人在其中,大抵也是因为他山西解元的名头在,可惜这解元上一次会试没中,又没什么才名,鲜少为人所知,旁人可不会管他是不是有孝在身,自然给他开出了一个极大的赔率。
最大的赔付是一赔两百,薛庭儴是一赔一百,只看他的赔付,就知道是个大冷门,中进士的可能性极低,这不是明摆着诅咒吗!
“他们怎么会有赴考举人的名字,这难道不是官府才有?”招儿发出了疑问。
这话还用问,自然是这些私下开赌的在官府那边有门路,其实也想象的到,若是没有门路,谁敢在京城拿会试开赌。
听完毛八斗的解释,招儿发出一声感叹:“这些人也真是太胆大包天了。”
何止是胆大包天!
薛庭儴冷笑了一声。
旋即,他打起精神安慰毛八斗:“其实你换个念头想,赔付高了,下赌中了才赔得多。”
毛八斗脑子素来转得比较快,当即反应过来:“庭儴,你这是想自己下自己?”说着,他笑了起来:“嘿,我怎么忘了这点,你既然下场,肯定是会中的。我现在就去买你中,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好生瞧瞧。”
薛庭儴忙拉住他:“你怎么说风就是雨,即使是买,也不是你这种买法。”
“那还有什么说法?”毛八斗好奇问。
“赌之一事本就是该极力避讳的东西,可这些人”薛庭儴顿了一下,才道:“还是我与你们出去看看再说。”
第135章
下赌之地在药王庙附近,一个丝毫不起眼的胡同里。
乍一看去,并不显眼,实则人家要的就是不显眼。该知道在哪儿的,自然就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没必要知道。
据薛庭儴所知,开这种赌局的大庄家有不下五个之数,至于小庄家那就更是不计其数了。
为了掩人耳目,每次会试开始之前,这些庄家就会请许多人四处撒网。不管是不是下赌之人,也不拘是什么身份,只要带着人前来,临走之时庄家自会奉上一笔辛苦费。
因为庄家出手够大方,所以很多人都愿意做这活儿。上至一些赴考的举子,下至平民百姓,甚至是当地的地头蛇、乞丐、车马行等等,到处都有他们的人。
这种氛围,再加上涉及的人面够广,也算是全民皆赌。
甭管下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