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仙身上脏,他脱下外褂抱起她,指着陶椿和邬常安教她喊人。
春涧还没到?认生的年龄,她也不是胆怯的性子,大人怎么教她就?怎么喊,一口一个姑母,一口一个姑爹,喊得响亮。
“你们来晚了,来不及炖肉,我就?没多折腾,正好我跟你嫂子还有桃丫头在家包了小半天的饺子,晚饭就?吃饺子。”陶母说。
“我就?想吃饺子,自从?娘走了,我家就?没有饺子再上桌,我做梦都馋这个味。”邬常安在他丈母娘面前一向?嘴甜,哄人的话?信手拈来。
陶母高兴的很,她篦掉碗里的水,又?多盛一勺饺子,说:“给,这碗是你的,吃了再盛,今儿煮的饺子多,够你敞开肚皮吃。”
陶椿在灶房瞅一圈,高声问:“哥,我叫你搬回来的油坛子呢?”
“在仓房里,娘说油味太香,招耗子,灶房开门?关门?的次数多,她担心?耗子趁人不注意溜进来了。”冬仙说。
“还是小核桃跟我说的,不让我把油坛子放灶房。”陶母递一小碗饺子给小核桃,接着说:“她说榨油的木机在她家里,引得耗子和蛇都往她家跑。”
陶椿递个碗给冬仙,让她去舀两勺油,她抓两把干辣椒切成细细的沫,打算做个蘸碟蘸饺子。
一碗接一碗饺子盛起来,又?被人端出去,拥挤的灶房迅速空了下来。
冬仙端油碗出来,院子里的风瞬间染上香油味,春仙咀嚼的动?作停了下来,这个味太香了,嘴里的饺子都变得无味起来。
灶里还有火苗,陶椿把装油的碗放火钳上塞灶里,她跟陶母和冬仙说着话?,半盏茶后拿出火钳,碗里的油烤得冒烟。
半碗辣椒面倒进热油里,刺啦一阵响,油辣椒的味道嗖的一下扩散开,冬仙呛得打个喷嚏。
碗的温度高,辣椒面炸了好一会?儿,香味完全激发出来,陶椿拿筷子拌一拌,分成两份,又?舀两个半碗的醋,端出去让人蘸着吃。
陶母和冬仙见她忙完,也跟着端饭碗出去。
“陶陵长,回来能住几天?我问姑爷,姑爷说他说了不算,叫我问陵长大人。”陶父颇有些阴阳怪气。
陶椿笑得差点挟掉饺子,她挟着饺子蘸一蘸醋,又?蘸一点辣椒油,这才说:“这次你姑爷说话?算话?,他想住几天我就?陪他住几天。”
“你要这么说我就?住十天半个月,反正我回去没事做,陵里多我一个少我一个都一样。”邬常安说。
“那就?住十天半个月。”陶椿咽下饺子,她招呼其他人也蘸醋蘸辣吃,转头问:“娘,松林里长松树菇了吗?”
“之?前下雨天还冷,没有长,眼下要是下场雨,过个夜就?能长一堆。”陶母说,“你多念叨念叨,说不准明天就?下雨了。”
“说不准近几天还真要下雨,我在山里放牛,看见蚂蚁群搬家,都往高处爬。”春仙接话?,他扒一筷子辣椒油倒饺子碗里拌匀了吃,问:“椿妹子,一斤花生出几两油?”
“四两,我们陵里的陵户榨油差不多都是这个斤两。”陶椿说。
邬常安不咋说话?,他碗里空了,他朝陶椿碗里看一眼,起身去盛饺子。片刻后出来,先给陶椿扒半碗,把她的碗填满,又?给小核桃分四个,叮嘱她吃完这些就?不准吃了。末了又?进灶房盛一大碗。
“瞧瞧,妹夫多贴心?,眼里不缺活儿。”冬仙羡慕,哪怕陶青松也不错,但每次见到?邬常安,她都忍不住羡慕陶椿,这二人之?间的情意藏都藏不住。
陶青松被辣椒呛得狂咳,他没好气地睨邬老三?一眼,真是个惹事精。去年年底邬老三?来一次,他多个打洗脚水的活儿,今年这回又?这样搞,等他走了,他又?多个盛饭要给媳妇扒半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