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水搅熟浆,熟浆拌干粉,陶椿洗干净手,她撑着陶盆揉浆团。

想起油篦子漏粉很吃力,待浆团揉好,陶椿拿铁箭头在水瓢上戳十个洞。洗掉木渣,她舀一瓢浆团,等漏下的粉条变得均匀,她胳膊一动,水瓢悬在锅上,白腻的浆粉落进热水,十息的功夫变得透明。

小核桃站在板凳上趴灶台上看,粉条一变色她就认出来,“能吃了?,跟早上吃的一样。”

“对?。”陶椿用手捶浆团,她心想幸好在山里挖土筛土的时候练过,不然她还真没法长久地端着瓢漏粉。

一瓢浆团漏完,陶椿甩了?甩胳膊,她舀一盆凉水进来,紧跟着把?锅里的粉条捞出来泡水盆里。

粉条过了?凉水捞起来搭擀面杖上,再拿出去卡树杈上晾晒就行了?。

剩下的浆团不足一瓢,不等洗衣裳和洗番薯的人回来,陶椿就弄完了?,她把?这批湿粉条端去给?年婶子。

等她回来,姜红玉在做饭了?,焖南瓜干饭,再蒸条鱼蒸四碗蛋羹,一锅出。

吃完饭,邬常顺打水洗澡,陶椿和姜红玉在外面剁番薯。

正忙着,年婶子过来了?,她挑了?两筐洗刷干净的番薯送过来,进门就说:“粉条我们吃了?,跟米面一样好吃,陵长放下碗筷就带着两个儿子急匆匆出门收番薯去了?。咋只有你们两个在剁番薯?我去喊人,这事耽误不得,一夜冷过一夜,不定哪天就下雪了?。”

说罢,番薯筐落地,人转身?就走了?。

不出半个时辰,年婶子风风火火带了?五个人来,陈青云、雪娘和他们的大女儿,邬小叔和邬小婶老两口,不仅人来了?,还带了?刀和菜板。

“这还没歇到?一天,又忙活上了??”陈青云坐下问,“年婶子说番薯能换米面?真的假的?”

“这儿。”邬常顺正在绑竹架,他得意地大声说:“你看这粉条透亮,我拿这个跟你换面条你换不换?”

坐下的人闻声纷纷站起来,他们围过去看,邬小婶上手扯一下,看着像番薯豆腐切的,摸着不像,怪有韧劲。

“我们过来帮忙,晚上能不能尝一口?”陈青云厚着脸皮问。

“不够吃,这一批粉条做出来了?,先分给?我们陵里的人尝味。”陶椿说。

年婶子是打算拿去换粮的,不过她亲口说把?这事交给?陶椿管,就忍着没有插手。

人多力量大,九个人剁四筐番薯,一块块剁得比板栗大不了?多少,极费事,却只耗了?一柱香的功夫。

陈青云和邬常顺一人挑两筐番薯块儿去磨浆,陶椿跟着一起去了?,这次磨的浆多,要用大水缸装,年婶子把?她家的大水缸搬出来让她用。

邬常顺推磨的时候,陈青云去挑水,陈青云推磨的时候,邬常顺去挑水,他们两个人轮换着来,磨浆水就没耽误过,然而还是磨到?傍晚才把?四筐番薯磨完。

缸里装满了浑浊的浆水,两个水桶里装的也是浆水,陶椿跟年婶子说:“最少还需要四个大水缸,二十个晾粉条的竹架,还有十个晒粉的大竹筛子,簸箕也行。”

“这些都好解决,离这儿近的几家腾几个水缸搬过来就行了?,筛子簸萁家家户户都有,洗干净就能用。”年婶子说,“晒粉条的竹架子只有你清楚要什么样的,你明天喊人去砍竹子做架子,人认不齐就带上你大哥,让他领你去认门。”

“婶子,你带我去吧,你帮我压阵,免得我使唤不动人。”陶椿搓手,“我现?在就是举着杆钓鱼,钩没入水,任凭我把嘴皮子磨破,一个劲说饵多香,鱼是不会咬钩的。”

“也行,你明早来找我。”

陶椿大声应了?,“那我这就回去了?。”

她扒半桶番薯渣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