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西端着托盘走过来放下的时候, 宋青青随手将柔软的天鹅绒被子给掀开推到一边,伸手卷起了丝绸睡裙的袖子,还顺手挑开了木质纽扣。
接着她将手臂递到了珀西的面前。
珀西的目光落在眼前纤细的手臂上,白皙细腻如东方瓷器般的肌肤上遍布着血族残忍而温柔克制的痕迹,他听见女孩用很轻柔的嗓音命令自己:“上药吧。”
他温驯地低下了纯血种高贵的头颅,或者说,从权力内斗失败的那一刻起,珀西就未曾抬起过。
珀西能够很清楚地回忆起来所有的画面,柔软如小动物般的猎物成为了盛放血族食欲和罪欲的容器,书房的门并未完全合上,于是他眸中倒映出那双纤细皎白时而绷紧,时而无力松开,但始终没有合拢,脚后跟不时轻点在卡兰紧绷的脊背上。
而鼻尖一直萦绕着来自血液的清甜芬芳,不曾停歇过。
血腥靡艳的油画绘制到最后,就像是花圃里的红玫瑰花瓣被优雅神秘的血族收拢在掌心,细细碾碎自指缝间溢出浓艳的玫瑰汁液,残忍而动人。
素来优雅矜贵做派的卡兰缓慢退出之时,前端尚还残存着剔透的丝线,丝丝缕缕地交织于青色脉络之上。而安克斯正坐在窗台前,噙着笑意看向了门外的珀西。
这对双生子,当然清楚珀西的来历,他是Father同父异母的弟弟,但在他们眼中,珀西完全没有格希尔家族该有的冷酷和野心,配不上这个姓氏。
懦弱无用,甚至有些可笑的管家。
珀西进去收拾的时候,少女潮湿的乌发凌乱掩着半张脸,紫色的眼眸半阖,没什么焦距和光泽,像是人为摔碎的紫水晶,黯然无光,所幸还有均匀的呼吸起伏,脖颈间被獠牙刺破的血洞已经没有再渗出殷红的血珠了,但清晰可见。
那是血族刻意留下的,他们完全可以轻松地让伤口愈合如初,他们并没有那么做,用意已经很明显了。
这是一个警告,也是爱和占据的标志。
那时,他怎么做的呢?
屋内已经并没有别的血族存在了,于是披散着银发的血族缓缓低下了头,小心翼翼地舔舐过那道伤口,直至其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银白柔顺的发丝因为他低头的动作滑下,他并未汲取血液,哪怕是半点。
她已经很虚弱了。
珀西雪白的睫毛掩去了眸中所有纷乱上涌的情绪,他感觉有种窒息感。
来自已经死去不知道多久的心脏被一只手攥紧的窒息感。
宋青青看珀西半晌没有动作,只是看着自己的手臂出神,有些疑惑,难道卡兰和安克斯他们这两个疯子给他带来的冲击那么大吗?
按理讲,珀西作为管家,不是应该看着这对双生子长大,早就很清楚他俩的性格了吗?
“珀西?”
耳畔传来女孩轻柔的呼唤,珀西轻轻地眨了一下眼,动作流畅地打开了药瓶,“抱歉,血族白天的思维会有些迟缓。”
他在撒谎,宋青青看着珀西轻颤的雪白眼睫,安静地想着。
珀西心绪不宁的时候,就会这样掩饰自己。
而且纯血种哪有白天状态不好的这种说法,他们根本不会受到阳光的影响,在下面自由行走都不是问题,只是本能不喜欢光线太过耀眼的东西罢了。
但宋青青知道自己不应该再去拨动珀西的情绪了,她现在需要做的是给珀西时间思考分辨他自己的情绪。
微凉苍白的手指将药液细细地在她手臂上抹开,冰冰凉凉的,感觉还不错。
寂静的高塔之上,两人之间的氛围格外的宁静。
过了许久,宋青青主动打破了这样的平静,她伸手轻轻地捉住了珀西的手,很小声问他:“以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