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试试,闭着眼睛冥想。”

安静的河边上,戚灼带着季听坐在一块大石旁,指导他该怎么进入支撑柱,以证明他的猜想。

季听刚要说话,戚灼便竖起手指制止他:“就是闭上眼睛想你要进入支撑柱,就只有这一个念头,其他什么都不要想。”

季听果然闭上了眼睛,戚灼屏息凝神看着他,并时刻注意着周围的情况。但时间都过去了好几分钟,他们始终还坐在小河边,老柳树的枝条随着风在头顶轻轻摇晃。

季听再次睁开眼偷偷去瞟戚灼,看见他正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

“我马上要进去支撑柱,我只有这一个念头。”季听连忙又闭上眼,一脸严肃地做出思索状。

戚灼身体微微前倾,开始循循善诱:“想看见狗蛋吗?我挺想看见他的。离上一次进入支撑柱看到他已经过去了三天,你不想知道他什么情况?”

“想。”季听闭着眼回道。

“他们的时间和我们差不多,这个点狗蛋应该正在玩,他可能抱着一颗石头在啃,或者在学走路……”

戚灼说话间,眼前光线消失,再恢复明亮时,他和季听便坐在了支撑柱内的光道上。

季听睁开眼,惊喜地道:“我们进来了。”

戚灼慢慢站起身,脸上也露出了笑:“终于搞清楚进入支撑柱的方法,以后我们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见季听转着眼珠,他便加重语气补充:“不准在上课的时候偷偷进来。”

季听露出心事被戳破的心虚表情:“哦。”

“在你十五岁之前,都不准一个人偷偷进来,必须要由我陪着。”

从这以后,两人便三不五时地进入支撑柱,轮流去看那三张小屏。戚灼会在点开戚上尉和少年季听那张时格外警惕,每次都要让季听闭上眼,直到确定面前场景没有出现什么不合时宜的东西时,才准他睁眼。

戚灼也总能感觉到那个“人”的存在,感觉到他偶尔会站在自己身旁,如有实质的温和目光也会落在自己身上。

他认定那“人”就是父亲,虽然没有办法交流,但会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讲述自己和母亲的情况。因为看不见人,反而让他更容易倾吐,那些好的坏的,包括生活里遇到的一些挫折和困惑,统统都能讲出口。

戚承适俨然是一个最好的听众,不管戚灼说什么,他都耐心地听。当戚灼讲述那些令他极其烦心的事时,那只无形的手会落在他头上,或安慰地拍拍,或捏捏他的肩膀,像是在安慰,给他加油鼓劲。

如此一来,戚灼总有着父亲其实没有去世,并一直陪伴着他的感觉。那段曾经在他生命里的缺席和遗憾虽然依旧存在,却也被他封印在了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