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禧正要开口叫人拿回去,却发现门?外哪里还有人?

第二日,云禧就将店铺位置确定?了?下来。

在?外城的崇北坊,这里毗邻宣武门?,为西南陆路进京要道,往来车马、商队、进京举子必经。

校场口(有京军演武场,休沐军汉饮酒需求旺盛。

“最主要是这里的租金便宜,正阳门?需要一百五两,而这里不过才?六两。”云禧抱着元宵,笑眯眯地说道:“反正先去大店进一些烈酒,等赚了?钱咱们再去正阳门?!”

桃花坞酒肆开业那天,萧慎敬一下朝便换了?身月牙白?的常服出了?皇宫。

云禧没有用他给的房契和金子,萧慎敬很是不爽。

但她新店开业,他怎么样都要去捧场。

再说,他和她已经有七日未曾见面了?。

知道她爱极他穿月牙白?的衣衫,他还特意再寝殿换了?好几套,才?挑出了?一见素面常服。

一根碧玉簪半挽起?泼墨的黑发,端的是龙章凤姿,天质自然。

崇北坊“桃花坞”开张首日,人气旺得几乎要掀翻那低矮的屋顶。

人声鼎沸,车夫敞着怀划拳,象奴拍着桌子大笑,兵卒们靴子踩在?条凳上?吹嘘,喧嚣震耳欲聋。

萧慎敬高?大的身影现在?桃花坞的门?口时,宛如一片误坠泥沼的云。

那一身月牙白?素面常服,衣袂轻拂,如水泻流云,竟无半分褶皱,上?等的冰蚕丝衣料与这低廉的酒肆格格不入,流转着的孤高?微光,让周遭的喧闹在?他几步之外便莫名低伏了?几分。

偶有不知深浅的粗豪目光撞上?萧慎敬的视线,也如同被?冰水浇头,瞬间缩了?回去,心头莫名发怵。

贵气天成,气势逼人。

脚下夯实的泥土地面沾满了?草屑和不知名的污迹,萧慎敬那双纤尘不染的千层底官靴踩上?去,只觉得污秽不堪。

尤其当邻桌一个粗豪汉子“噗”地一声将嚼烂的骨头吐在?地上?,天子的下颌线瞬间绷紧如弦。他修长的手指极其克制地拂过鼻端,眉宇间压抑着深重?的排斥与不适。

引路的侍卫紧隔开人潮,低声请示:“少爷,这儿太腌臜,要不……”

萧慎敬未答,深邃如寒潭的目光却已穿过鼎沸的人头,牢牢锁定?了?柜台后那抹忙碌的身影。

云禧将一坛新开的烧刀子递给一个身形魁梧的象奴。崭新的靛青围裙系在?她腰间,袖口高?高?挽起?,露出一截纤细的小臂,她脸上?带着一种天子从未见过的、鲜活生动的笑容,明亮得有些刺眼?。

感受到酒肆里异常的安静,她抬眸,向门?口扫了?一眼?。

四目相对。

尽管此时的萧慎敬足够让人惊鸿心跳,云禧却依旧轻飘飘地移开了?视线。

一丝没有对待其它人的热情,简直将像把?他当做空气一般,兀自低头拨弄算盘。

“……”萧慎敬。

她没看?见他?

决不可能!

难道在?她眼?里,他堂堂天子还没有这些贩夫走卒重?要?

萧慎敬的脸瞬间沉了?下去。

第95章 第 95 章 他的眼里含着让人心惊的……

在一片奇异的安静里, 跑堂的来旺从后厨跑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白衣公子。

顿时被惊得嘴巴长大了一瞬忘记合上。

只见门?口的公子穿着一身款式极简的常服,宽袍广袖, 一身月牙白料子是好得晃眼, 在天光线下竟似自?带一层清冷的微光。

可这身清雅素淡的装扮,非但未能?掩去?半分气势,反而将威仪衬得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