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子石自己?也忍不住笑,然后他还故意说道“云师父,看来你得好好学习一下怎么教人?。”
“啧啧,堂堂三品大官,如今也学会做那猪八戒,倒打一耙了……”
三人?身后,鸡汤汩汩熬着,冒着一阵阵热腾腾的白雾。
鸡汤的香气缭绕在狭窄的灶房里。
桌子上铺满了面粉,圆滚滚的饺子一排排放在上面。
陆修然低头擀着饺子皮,云禧拿起一张,仰头对身边的范子石说道“徒弟,可看好了,为师可就教这一次。”
范子石点点头,也拿起饺子皮笨拙地依样画葫芦起来。
窗外大雪凌厉,寒风刺骨。
狭窄的屋内,烛火在云禧鼻尖跳跃,连睫毛都染着温暖。
只要站在她的身边,就不惧任何的雨雪风霜。
而这个冬天,整个世界的寒冷仿佛都涌入了紫禁城。
梆子声在夹道里荡出回响,三十六宫门的朱漆正在雪光中褪成?棺椁的暗红,密集的大雪将整座皇城捂成?个巨大的雪冢。
辽阔,寂静,没有一丝的人?气?。
“陛下……”福顺推门进乾清宫时,萧慎敬已经穿戴了整齐。
“东西可准备好了?”他说着一边转过头来,今夜他披着银狐风毛大氅,隐约露出月白道袍,领缘蜿蜒的金线在烛火里灼灼,孔玲珑玉带勒出劲瘦轮廓。
烛火扑在天子的侧脸上,只见?他的面色比狐裘领口的风毛还要苍白三分。
“已经都收拾妥当”福顺点头,看了眼?屋外,担忧地说道“陛下,今日风雪很?大,路面湿滑。”
萧慎敬仿佛没有听到似的,径直从?他面前走过。
很?快,衣摆翻飞,颀长的身影便迎着漫天风雪消失在了屋檐下。
福顺站在廊下,长长地叹了口气?。
待到走至殿外时,有道童躬身走来,压着声音问道:“福总管,陛下,今日要服仙丹吗?”
福顺摇头,敲打道:“不用,让景智仙长好生琢磨丹药,若是伤了陛下的身子,那可谁都救不回来你们的命。”
“是是,小的现在就去禀告仙长。”道童连忙退下。
福顺遥遥望着帝陵的方?向,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曾经云昭仪的尸骨还停放在永乐宫时,陛下即便入睡晚,可也有早早上榻之时。
而自从?将云昭仪下葬后,陛下便整宿不得眠,太医院那帮子废物?东西连个小小的失眠都看不好,还得让陛下服用那伤身子的丹药。
那是能长期服用的吗?可看着陛下每夜无法入睡,又?能怎么办?
尽管福顺不想承认,却也知道这一切都与云昭仪有关。
俗话说外伤好治,心病难除。
云昭仪已经成?为了陛下的心病。
她已经去世那么久了,陛下却还没有走出来……
在云昭仪在时,福顺很?是不喜她对陛下大呼小叫的辱骂。
可现在……他宁愿云昭仪活过来,将陛下打一顿骂一顿,也好过如今这般。
骓马踏碎宫门积雪时,萧慎敬抬手摁了摁风帽,银狐风毛大氅被朔风卷得猎猎作响,腰束蹀躞带上的和田玉螭龙扣正?*? 抵着马鞍,随起伏动作在雪光里折射出冷芒。
雪粒子扑在鸦青睫羽上,他下颔绷紧的线条被银狐风毛衬得愈发凌厉,眉间却积着化不开的霜色。
帝陵厚重的石门缓缓打开。
龙纹提灯照见?汉白玉阶上,萧慎敬将大氅铺在棺椁边的金砖上。风帽早已摘下,此?刻他发间只簪着支白玉簪,一身月白织金道袍,从?头到脚都是云禧喜欢的模样。
地宫穹顶的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