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时抬头,像小鹿,躲在厚厚的迷雾后,睁着乌黑的眼睛,天真,但并不无邪,藏着一丝很克制的攻击性。

她说:“我会说话。”

是很好听的一副嗓音,只是不太爱说话。

她不是天生的听损患者,十二岁那一年,因为高烧,她的右耳彻底失去了听力,左耳只有残余听力,需要借用助听器才能听见声音。

“我叫温长龄。”

胸前的工作牌上写着她的名字。繛

“我知道。”

他们在谷家见过。

他知道她姓温,花都风镇会下蛊的那个温。

“被人欺负怎么也不吭声?”

怎么一副这样好欺负的样子。

“吭声没有用,不如多扎他几针。”她处理伤口的动作很利索,但力道很轻,浸了碘伏的无菌棉签在伤口边缘擦了一圈又一圈,“你怎么知道保安室的电话?”

谢商不像个患者,谈谑之际,从容弘雅:“我不知道。”繛

手机这时响了,谢商挂掉。

没一会儿,又响了。

谢商接了,按了免提。

“四哥,你刚刚干嘛呢?什么性骚扰?谁性骚扰?”

温长龄对声音的记忆力很好,电话那头是谷家那个易燃易爆的小少爷,谷易欢。

谷易欢没听到回应,就一直嚷嚷:“四哥?”

“四哥?”繛

“四哥!”

通话被谢商挂断了。

他刚来急诊室,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知道保安室的电话。

温长龄明白了,心里感叹了一句好聪明,然后继续她的工作:“伤口需要缝合,可能会留疤。”

“嗯,留就留吧。”

他的口吻听上去一点也不在意。

缝合不是温长龄来做,是急诊室的庄医生,一共缝了六针。繛

庄医生建议谢商住院观察,交代完医嘱,回头对温长龄说:“你回科室忙吧,这边交给我。”

温长龄回了科室。

没有和谢商告别,毕竟他们一点也不熟。她走的时候,谢商闭着眼在养神,丝毫没有理会周围一道一道偷看他的眼神。

刚回到肿瘤科,佳慧就急吼吼喊温长龄。

“长龄长龄!”佳慧举着手机激动地跑过来,“是不是他?是不是他!谷家那个极品。”

佳慧姓牛,她不喜欢别人喊她的姓,说很五大三粗。

佳慧的手机怼得太近了,温长龄好几秒才看清上面的照片。她点头,说是。谷家那个极品是佳慧给谢商取的代名词,虽然不礼貌,但是好贴切。繛

佳慧沉迷照片,神魂颠倒:“这张好战损,更极品。”

那张战损的脸,温长龄刚刚近距离见过现场版的,很难不认同。

“只恨我不是急诊科。”佳慧拉着温长龄的胳膊,一脸万分期待地问,“他腰怎么样?绝不绝?”

脸到腰,过渡好快。温长龄有点茫然,没跟上话题节奏。

“不是你给他包扎的吗?他的腰你可是亲自上过手的。”佳慧是个小色女,平时就爱磕男明星的腹肌,“绝不绝?好摸吗?”

温长龄很认真地想了想:“是绝的。”

但是没摸,她是有职业素养的,万一谢商找来安保的电话,投诉她性骚扰,那就不好了。繛

佳慧内心:啊啊啊。

佳慧嘴上:“早知道今天我就去急诊室帮忙了。”她好悔恨啊。

佳慧忍痛点击保存。

战损照片来源:帝宏医院护士总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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